“啥?一两一碗?显卿我看你不是得了失魂症,而是得了失心疯!”

白了一眼口出狂言的弟弟张羡,张青娘没好气的说到。

一两银子,能买江南新米一石,陈米两石,碎米更多。

一两银子差不多也能买两只山羊,一只绵羊,一头猪。

一两银子一碗羊杂,这就不是在做买卖,而是在敲竹杠搞讹诈。

“姐,咱们是谁?河间王子嗣,太平侯一脉的遗孤,即便做的是杂食小馆,也不能真的跟市井杂混一体,真要那么做了,咱们姐弟也就真上不得台面了。”

听到弟弟的一两一碗有说法,张青娘看了看眼前的空碗叹道:

“显卿,即便一两一碗有人来喝,咱们一天又能卖的了几碗呢?”

“姐,京师百官人数可不少,一两一碗老百姓喝不起,官老爷们还会喝不起?山人还有妙计,姐你要是不信,我让那些官老爷们闻着味过来当冤大头怎么样?”

看着弟弟张羡表情不似作伪,张青娘便问道:

“显卿,五福楼有骨汤膏的事儿,可是父亲生前所说?唉……谁让我是个女子呢?女生外向,我再刻苦终究还是得不到父亲的认可!”

姐姐问及汤膏、味精的来路,涉及到空间中的调料,张羡也只能让张青娘继续误会了,并没有解释太多。

他的羊杂汤要卖一两一碗,前期还是有许多工作要做的,比如说对五福楼进行一下内部装修。

现在的描漆彩绘耗时太长不说,耗钱也是不少,而且施工要用的匠人,也不是那么好找的,真正擅长这些活计的匠人,可都在官府的管辖之中。

以张羡姐弟的身份跟官府打交道不难,难的是怎么不被刁难。

有些时候强做能力范畴之外的事儿,就是自取其辱的开始。

描漆彩绘不好做,可不妨碍张羡给五福楼搞内装,张家当年建造五福楼,建材用的不差,一楼的地板是跟宫中相似的金砖。

二楼的铺板,也是不生虫且轻便的杉木,北方没有白蚁,纵横三层铺就的二楼楼板,不仅坚固结实,而且不会如普通木楼一般,踩上去‘咯吱’作响。

从太平侯府搬迁而来的石板、门窗、花木、假山、石槽、瓦瓮之类,就是张羡的装饰材料。

隔断、摆景,将本来植于侯府院中的花木,换个花盆、瓦瓮栽入室内。

又用剩下的石条、石板,在五福楼外做了一大片石桌、石凳,几天时间里五福楼的样子,对比之前也是大有改观。

但张羡身边的人,不是流民、军户就是家将子嗣,唯一的姐姐张青娘也对这类摆设不感兴趣,虽说自觉摆设不错,但也没人出来捧他的臭脚。

流民经过筛选之后也被分成了两拨,有技艺且愿意干活的,被安置到了五福楼后面的空地。

一点气力不想出,就打算进京吃白食的那些,张羡也不管他们的死活,一天一顿稠粥舍着,也算尽到人事了。

有马九等军户,以及愿意出力干活换羊肉臊子粥喝的流民镇着,张羡也不怕吃白食的这些人冲击五福楼。

站在内装完毕的五福楼外,看着门外新砌成的三十口十八印锅灶,张羡的意思很明确,就是为了留下起家的证据,三十口锅张府,或许就是后人挂在嘴边的发家史了。

张羡的山人还有妙法也很简单,那就是在五福楼门前三十口大锅中,添上少量水,一锅里面一勺飘香油,随水汽蒸腾而出的味道,很轻易就能做到香飘十里。

现在的大明,不仅没有噪音污染,气味污染也很少,京师的空气干净的很。

如欧洲中世纪一般,类似猪圈的城市环境,在大明是不存在的。

别说京师了,下面的随便一个小县城,也不会放任人畜在城中随处排泄,这涉及到的是官员们的体面,辖地成了猪圈,这官可就做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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