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羡一句有钱难买爷愿意,让陈良器面现不虞之色,这就是拿着他这个顺天府尹耍着玩了。
“张公子,冤家宜解不宜结!”
试出了各方底线,正在准备收获的张羡,自然不怕顺天府尹陈良器的威胁。
不违法的痞赖手段,就是摆在官绅们面前无解的死扣。
官员较真他们就输了,官员们不较真,赢的还是痞赖货。
背靠太平侯府、英国公府,成了大明的黄带子,张羡无理都能赖三分,岂会怕了陈良器的威胁?
“陈府尹,老子还有一句话送给你,那就是忍无可忍便无须再忍,老子家里的府邸没了,世袭的武勋也没了,老子还真没什么好怕的,就是不知道你陈府尹有没有怕的东西?”
“看看这些流民,老子觉着你陈良器该怕他们,这笔买卖做了,你陈良器不反悔,老子也一样不反悔,如果你陈良器想要试试自家本事,老子也舍的出几匹白绢,让这些流民弄份万言书呈到宫中。”
被张羡抓住了麻筋,陈良器还能说什么,本以为这个勋戚子弟是在胡闹,没想到人家门儿清,那刚刚的威胁就有些浅陋了。
“张公子好见识,但聚众终非成事之道,惹忌讳的,张公子且行且珍惜吧,陈某告辞,钱粮今夜或许不会全部解到,但明日一定会付讫!”
事情谈妥了,寿宁侯张鹤龄、建昌侯张延龄也被朱厚照拖走了,张羡也没必要拦着陈良器不让走。
陈良器一走,现场也就剩下了几十个顺天府的差役。
当然,负责弹压民乱的京营兵跟锦衣卫是不会撤走的,但在京畿首善之地,京营跟锦衣卫也不会留太多人手,给流民太大压力。
让马金虎带人架着行军锅,给京营兵、锦衣卫送了张府秘制骨汤后,张羡也从后院找了一把椅子放在五福楼正门。
除了挥洒秘料之外,他就坐在那,翘着二郎腿打着拍子晒着午后的太阳。
悠闲之余,张羡也在观察着五福楼前聚集的流民,这些流民与他在电视、电影里看到的不同,唯一的相同之处就是衣衫褴褛、脸色灰败。
除了外貌,这些流民迁徙中所带的装备可就多了,近乎人手一件的草衣、蓑衣算是标配,也是他们坐卧歇息的保暖工具。
春三月间席地而坐,一般人受不了,许多喝饱了骨头汤的人,已经卷着草衣、蓑衣睡在了地上。
除了草衣、蓑衣之外,这些流民手里最多的就是柴火,有的用扁担挑着,有的用独轮车推着,每个人的身边多多少少都会有一捆柴火。
五福楼前熬汤用的柴火,也是流民们一人一根凑出来的,虽说被称作是流民,但人群之中也有流民活命所需的规矩在。
见面之后报了假名想要惹事儿的马金虎,经过一通忙乱之后也掉了精神,有些萎靡的坐在了张羡的不远处。
看着眯眼望着锅灶火光,脸上时而忧愤时而不甘的马金虎,张羡拿起倚在身侧的铁勺,敲了敲台阶,问道:
“马金虎,想不想吃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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