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房的门被重重地关上,顾婉清仿佛被整个世界抛弃,只剩下一片令人窒息的黑暗和死寂。她摸索着走到墙角,那里堆放着一些干草,散发着一股霉味。顾婉清顾不得那么多,她蜷缩在干草堆里,脑海中不断回放着小顺子的话。
小六子……顾婉清努力搜寻着关于他的一切记忆。小六子是半年前才进宫的,平日里沉默寡言,毫不起眼。顾婉清因为性子温和,经常帮他做一些杂事,所以两人还算熟悉。
可是,为什么呢?顾婉清想不明白,小六子为什么要陷害自己?他一个小小的杂役,有什么理由这么做?难道是有人指使?
一个模糊的画面突然在顾婉清脑海中闪过:那天中午,她正在准备丽妃娘娘的午膳,突然听到有人叫她。她回头一看,是小六子,他神色慌张,手里还拿着一包东西,似乎想避开她的视线。
当时顾婉清并没有在意,只以为他有什么急事,现在想来,那包东西里装的会不会就是……
顾婉清的心跳猛然加速,她意识到自己可能抓到了一条重要的线索。如果能证明小六子与食物中毒事件有关,或许就能洗清自己的冤屈。
可是,现在她被关在这里,如何才能查清真相呢?顾婉清咬着嘴唇,心乱如麻。
“咚咚咚……”突然,柴房外传来一阵轻微的敲门声,接着是一个怯生生的声音:“顾姐姐,你在里面吗?”
顾婉清心中一喜,是她,小兰!小兰是御膳房的小宫女,平日里与她关系不错。
“小兰,是我,我在这里!”顾婉清急忙应道。
“顾姐姐,你没事吧?”小兰的声音充满了担忧。
“我没事,小兰,你能帮我个忙吗?”顾婉清压低声音说道。
“什么忙?你说。”
“你帮我留意一下小六子,看看他最近有什么异常举动,还有,尽量打听一下他跟什么人来往密切。”
门外沉默了片刻,小兰的声音有些颤抖:“顾姐姐,我……我害怕……”
“小兰,我知道你害怕,但是……”
“嘘!”小兰突然打断了顾婉清的话,“有人来了,我……我先走了!”
顾婉清还想再说什么,但门外已经没有了声音,只剩下她一个人在黑暗中,无助地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柴房里重新归于寂静,顾婉清的心却久久不能平静。小兰的话像是一盆冷水浇灭了她刚刚燃起的希望,也让她意识到这件事的复杂程度远远超出她的想象。
接下来的几天,顾婉清想尽办法打听消息。她每次都趁着送饭的太监离开后,小心翼翼地走到门边,压低声音呼唤小兰。
小兰偶尔会来,但每次都神色匆匆,说话也吞吞吐吐。
“小兰,最近小六子有什么动静吗?”
“我……我不知道,顾姐姐,你别问我了。”小兰低着头,不敢看顾婉清的眼睛。
“小兰,求求你了,你要是知道什么就告诉我吧,我真的没有下毒,我是被冤枉的!”顾婉清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哭腔。
小兰咬着嘴唇,犹豫了片刻,最后小声说道,“我……我听说,小六子……好像跟刘采女走得很近……”
“刘采女?”顾婉清心中一惊,一个可怕的念头涌上心头。刘采女是后宫中出了名的蛇蝎美人,心狠手辣,前不久,丽妃因为得罪了她,被她在皇上面前进谗言,被打入了冷宫。
难道,这件事是刘采女指使的?可是,她为什么要陷害自己呢?顾婉清百思不得其解。
就在顾婉清被困在柴房苦苦寻求真相的时候,太医院里,孙太医正在刘采女的威逼利诱下瑟瑟发抖。
“孙太医,你可是太医院的老人了,这件事该怎么说,不用我教你吧?”刘采女斜倚在软榻上,手里把玩着一只玉镯,语气轻柔却暗藏杀机。
“这……这……”孙太医擦了擦额头的汗珠,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他虽然医术平平,但也不傻,这件事明摆着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他若是按照刘采女的意思写,岂不是成了帮凶?
“孙太医,你可要想清楚了,这后宫里,得罪了我的人,可都没有什么好下场。”刘采女语气一冷,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孙太医吓得浑身一颤,他明白,自己今天要是不答应,恐怕就走不出这道门了。
他颤颤巍巍地走到书桌前,研墨提笔,在诊断书上写下了“顾氏”二字,笔尖却迟迟不敢落下……
“孙太医,你还在犹豫什么?”刘采女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如同催命符一般。
孙太医的手猛地一抖,闭上眼睛,心一横,落笔……柴房外,夕阳的余晖透过门缝洒下一片昏黄,将顾婉清脸上的愁容衬托得更加明显。小兰带来的消息如同晴天霹雳,在她耳边久久回响。刘采女,这个名字就像是一块巨石,重重地压在她的心头,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怎么会是她?她为什么要陷害我?”顾婉清喃喃自语,思绪万千,却始终找不到答案。
她知道,后宫之中,尔虞我诈,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如今她被关押在此,孤立无援,一旦罪名落实,恐怕就再无翻身之地了。
恐惧和绝望像藤蔓一般缠绕着她的心,让她感到窒息。但她并没有放弃,她深知,在这深宫之中,眼泪和软弱是最无用的东西,唯有保持冷静,寻找一线生机,才能化险为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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