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王宫中,远远传来围城兵马战鼓隆隆。

佰丽王隆安朗满面愁容倚在王座里,群臣大多耷拉着脑袋,一片鸦雀无声。

大殿中央,乱屏使者得意洋洋地环顾左右。

“大王考虑得如何?我家相国开出的条件已相当优渥!大王只须昭告百姓归顺,并开城迎接王师,相国便可保证对白马军民秋毫无犯,并许大王留在白马颐养天年。”

隆安朗抬起疲惫的眼皮望向座下文武,见无人敢抬头看自己,不由重重叹了一口气。

乱屏使者皮笑肉不笑地劝道:“大王莫要犹豫不决,我家相国只给了两个时辰,时辰一到,这些条件怕便要随着白马城灰飞烟灭了!”

“大王!”一身戎装的乍仑出列沉声道:“白马还有数万将士,粮仓屯粮还够吃一年,我们只须坚守待援,不必理会这乱屏说客!”

“坚守待援?”乱屏使者冷笑道:“我暂且不戳穿你‘数万将士’的大话,我只问你,我王师一路南下,势如破竹,连克战北关、豹关,斩杀佰丽兵将无数,直至兵临白马城下,你们还哪来的援军?”

“西蟹、回缀这些大城都还在我们手里,不日援军便至,与我白马守军形成内外夹击之势!乱屏师出无名,又深入我国境内,怕是自知难以为继才派你来乱我军心罢!”乍仑大声说道,似在回答乱屏使者,又像在说给隆安朗和群臣听。

乱屏使者哈哈大笑:“好个白鹿侯!大话连篇!胡言乱语!”骤然收笑厉声道:“西蟹也好,回缀也好,离白马至多也就四五天的路程。我王师围城已有十日,哪里见到援军的影子!本使也不怕告诉你们,这两地通往白马的路上都已暗布伏兵,就算他们敢出兵相救,也是个有来无回的下场!何况,恐怕两位城守此时都在按兵不动观望局势,打自己的小算盘罢!”

殿上群臣一阵窃窃私语,不少人露出犹疑的神色。

“荒唐!”随着一声清脆的叱骂,一个苗条的身影从殿后娉娉转出,头戴的珠翠金冠上垂下薄纱,纱后精致的小脸若隐若现。

“贵妃?”隆安朗吃了一惊,坐直身子。

“大王。”贵妃向隆安朗盈盈一拜,转向乱屏使者徐徐问道:“你究竟是乱屏王钦帕笛的使者还是相国府的使者,为何我听你张口相国闭口相国,莫非相国做得了乱屏的主?”

虽然话中带刺,但不知怎的钻进人耳朵里却仿佛莺声燕语,乱屏使者看着贵妃不禁呆住了。

“放肆!”侍立在王座一旁的甲信斥道。

乱屏使者如梦方醒,定了定神,向贵妃施了个礼,态度变得十分谦逊:“见过贵妃娘娘。外使本是相国府家臣,这趟既是奉王命,也算是相国大人赏给在下的差使。乱屏自然一切由我大王做主。”

“既如此。”贵妃忽然提高声调喝叱道:“你方才所许诺的就是口惠而实难至,分明是乱屏相国抛出的诱饵妄图诓骗我们大王!”

乱屏使者目瞪口呆,欲要分辨,喉咙却不知怎的仿佛被扼住说不出话来。

“白鹿侯,你负责城防!还不将这奸诈小人推出去斩首祭旗!”贵妃对乍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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