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蝉看着从屋檐流下的一串串雨水,暗自腹诽了一句,脸上洋溢笑容道:
“你们自己练吧,我就不在这献丑了。”
他迈步下楼,穿过走廊,来到正堂之中,吩咐打杂小厮阿宽,取了把被誉为晋安三宝之一的纸伞来。
打开伞,王蝉在屋檐下观望了一下,然后撑伞迈入雨幕中。
沙!沙!沙!
细细的雨丝从天而降,落在油纸伞上发出密集的声响。
哒!哒!哒!
王蝉不紧不慢向前,脚踩湿润的地面,溅起些许水花。
环顾四周街上忙碌景象,他忽然想到——
来往的路人,在店门口招揽生意的伙计,披着蓑衣,戴着斗笠的小贩,会不会其实都是杀手假扮,只等自己某一道脚步声落下,就突然从不知哪来抽出一把把钢刀,朝自己涌来。
他则面不改色,以油纸伞为刀,调动身体个丹田气血,挥刀如电。
而那些人的身形和脸上嚣张而狰狞的表情,全都在刀光下定格,并在与他擦肩而过后,悄无声息的倒在他身后淅淅沥沥的雨水中,变成一个个五颜六色的宝箱。
“王哥,你吃炊饼吗?”
一道声音从旁传来,打破了王蝉的意境。
“哦?”
回过神,王蝉扭头看去,便看到一个头戴斗笠,身披蓑衣手上提着木箱的中年。
“袁大鹰?”
“是我,是我。”
袁大鹰连连点头,又满面笑容的问道:
“王哥吃炊饼吗?刚出炉的…”
“来五块吧。”
王蝉想到自己起得晚了没吃早饭,随即点了点头,从兜里取出一粒银角子。
袁大鹰见状连忙推辞:“王哥,不收您钱,我听人说了,都是因为您,我们这些人,才能提早从码头回来。”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大多形容坏事瞒不住,原来有时候做了点好事也不容易瞒住。
王蝉不想多解释,只把语气一沉。
“收下,别耽误我的事。”
“好,好,好。”
袁大鹰顿时噤若寒蝉,小心翼翼接过了银子,但片刻后,望着王蝉远去的背影,脸上却又闪过些许感动之色。
拎着炊饼走进后巷小院屋中,王蝉把最后一两泥沼龟肉干煮了一遍,剁碎,然后用炊饼包着吃掉。
很快,身体就起了反应。
“好热啊,不练练刀打熬气血,会浪费很多药力。”
本着不浪费资源的想法,他左思右想后,一番挣扎,最终还是违背去睡觉的初心,提刀来到院中空地,冒雨练起了刀来。
几天前,张天雄已经将虎啸刀法最后两式杀招传授给了他。
一招名为虎尾扫林,模拟虎尾横扫之力,适用于以一敌多的混战,并不精巧,但胜在容易打乱敌人阵脚,为后续攻击创造机会。
另一招名为猛虎扑食,这是“虎啸刀法”中最凶猛的一招,出招如同饿虎扑食般迅猛向前,一旦施展,便是生死相搏,有进无退。
而只是经过短短几天练习,王蝉在这两招上的造诣已经达到小成水平,面板整体刀法熟练度则从‘大成33%’暴涨到‘大成67%’。
这并非他突然顿悟,只是像蒙童练习写字一样,刚开始写个横竖撇那都很慢,但是如果基础够扎实了,再复杂的字,学起来都不用花多少时间,而且还写的漂亮。
……
眨眼间,已是八月十五,中秋佳节。
闽州山多田少,除了寓意团圆,这更多是个祈愿农作物丰收的节日,中秋之后的一段时间,也就是忙碌的秋收时节了。
由于半个月前台风影响,永安的气温下降不少,人们的胃口又逐渐好了起来。
这半个长乐酒楼的生意可谓火爆,而且卖出的多是热菜、硬菜,收入也是增长了不止一倍。
长乐档又如期给帮众们发了一笔酒楼分红,每个人都按资历、境界分到了三到四两不等的银子,相当于许多普通人家半年的收入。
而且这一个月下来,也没人去乌龙江里做任务,所以众人都是喜出望外。
时至夜晚,十五的月亮并不算太圆。
长乐赌坊和酒楼虽然都关门歇业,但里面却人声鼎沸,聚满了档口的帮众。
入了帮派,档口就是半个家,不是过年,祭祖,都是一起过节。
其中还有七八个生面孔,大多是有意练武,最近又偶然听闻长乐档名声不错,从其他街区过来投奔的新人。
席间,众人推杯换盏,互相吹牛,热闹非凡。
“王哥,张哥,你们马上要去讲武堂了,以后也不知还有没有机会一起喝酒,我敬你们三杯。”
“我也来。”
“我也来三杯。”
在一众吹捧声和劝酒声中,王蝉也渐渐融入了这样的热闹氛围中,不由多喝了几杯。
这是他呆在长乐档的最后一晚,过得还算愉快。
次日一早。
张天雄早早安排好一辆马车停在赌坊门口。
“走了。”
他招呼一声,叫上早已准备好的王蝉和张元才,三人一同钻入车厢。
随车夫老练地一抖缰绳,马车便缓缓启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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