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吃虾也是有手法的?”

陈初看着司机一脸严肃的模样,终止了正在夹起的虾,屏息凝神等待司机的下文。

在吃这件事情上,如果说把事情复杂化的话,往往会催生出一种饮食文化。

这种饮食文化在日后的过程当中,也许会变成一个地方的特产,当然也许也会变成商业化的理念,简而言之就是卖的更贵。

司机提醒道,他倒是没有把这些复杂到哪里去,只是在吃之前做个提醒:“因为这个虾实在是太嫩了,所以夹起来的时候尽可能的收住力气。”

随后他又说:“这个虾嫩到什么地步呢。直接舌尖拨开它脊背上的一个甲片,抿嘴的时候轻轻吸一口,虾肉就全都跑出来了。”

那这样说的话,甚至比新鲜的螃蟹肉都要好吃不少。

陈初回忆起了凌晨那顿很简陋但是又很丰盛的“早饭”。

陈初把司机说的要点全部都记在心里,原本用夹的手法变作了挑,两根筷子仿佛是担架一样架住红芒子的两头。

热油激发过的葱姜蒜味道变得有些粘稠,配合着有点咸的料汁包裹着一只用心浸泡过白酒的红芒子。

入口的感觉是微微的咸,不过这种料汁肯定是为了接下来的虾肉做铺垫的。

再继续往里深入探究味道的时候,会吃到一点点的酒味。

丝毫不辛辣。

大部分的酒气都会带着其他的味道往上走。

而这恰恰就是炝虾的点睛之笔。

这股微微弱的酒气在浮现的那一刻,根本不给任何机会的往上走去。

从咽喉的部位一路往上,不可阻挡。

等到把所有味道全部都送到鼻腔的时候,酒气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就此消散。

所以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只有炝虾的味道留在唇齿和鼻尖,至于酒气则是无影无踪。

炝虾,吃两个。

一个是料汁,还有一个就是虾肉。

二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陈初学着司机那般做法很轻易的吸出虾肉,还没有等到细细品味,虾肉也跟那股酒气一样变得无影无踪。

什么都没有吃到,但是又好像吃到了点什么。

陈初又试了一个,依旧是感觉什么都没有吃到。

直到第三个的时候他止住了吞咽口水的动作,这才感觉到虾肉的存在。

它已经软糯到了和料汁隐藏在一起,稍微不注意之间,就顺着喉咙往下落。

司机之前把这虾肉比作果冻。

虽然陈初没有吃过果冻,不过也见过那个Q弹的模样。

不过陈初觉得这红芒子的虾肉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已经是软糯到了极点才有的反应。

也只有这般才会隐匿在料汁当中。

单吃料汁势必会有点咸,而单吃虾肉也无法体会这当中的精妙所在。

一开始陈初觉得这道所谓炝虾也无非是当地特有一种饮食习惯而已,无非是靠山吃山靠海吃海的惯用食材。

而眼下,陈初这才明白过来,红芒子彻彻底底就是为了炝虾而生的。

看着陈初和陆子衿动筷了之后,司机这次才也跟着动筷子。

三个人都没有说话,默默的吃虾,不停地用嘴巴抿随后发出啧啧啧的声音。

一盘虾经不出啧啧几声,透明的外壳就满桌都是。

一连上了好几盆,直到最后嘴唇上都是咸味,再嗦下去估计要起皮了这才被喊停。

老板看了一眼他们拿过来用来装红芒子的箱子,少的并不明显。

说来也是,如果说三个人要把这满满二十斤全部都啧啧没了,那多半嘴唇都要被这个料汁给腌入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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