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王知道,一旦进了这幽州城,想要再出来,可就难了。
更别提去汴梁争夺那个位置了,父皇根本没打算给自己这个机会,也不可能给自己这个机会。
在来的路上,自己被那群校尉严防死守的,即使是如厕都要有人跟随,就跟个犯人一样。
好在文相公半路寻了个机会下了马车。
希望文彦博能想到办法,助我脱离这困境吧...
桓王看着手中的金牌令箭,不禁苦笑一声,父皇给自己的这东西怕是没有半点用处吧...
想到这里,桓王还想维持着体面,对曾公亮挤出一丝笑容后,放下窗帘对赶车的士卒道:“既然如此,那就进城吧!”
......
虽说官家的秘旨是什么大家都知道,心里也明白桓王不是下一任的官家了。
但是对于皇室的体面还是得留着的。
曾公亮与郑将军一起,在幽州皇宫里办了一场饮宴,并且知道桓王喜文,提前几日就邀请了幽云大儒以及投降的士大夫前来赴宴。
除了必要的留守武将外,其余武将也都汇聚到了大殿之中。
桓王哪怕现在只想找个地方静静,可面对幽云的文武,也是不敢怠慢,只能安心赴宴。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桓王举杯道:“众位将领,幽云大捷,本王甚慰,还请诸君满饮!”
大殿中顿时一静,众人的目光向桓王汇聚而来,除了那群被邀请来的大儒举杯外,其余人也不举杯,就这么看着。
燕国公走的时候已经交代过了,哪怕桓王来了,幽云兵马也要听从欧阳相公和曾相公的安排,至于桓王的命令如何,得由两位相公点头才可办理。
这也是害怕桓王从幽云调兵回去,行谋逆之举。
毕竟这事情,他在禹州的时候就曾经干过一次,万一干顺手了,也想和前朝一般,来个竞争上岗,那汴梁就完了!
见桓王脸色愈发尴尬,欧阳修咳嗽一声,对众人大声道:“满饮!”
众将看着两位相公举杯,这才跟着举杯,饮下后,继续勾肩搭背,相互吹嘘起来。
此时高坐主位,端着酒盅的桓王,僵硬的笑容还挂在脸上。
看着下面推杯换盏,根本不把自己当回事的武将正在欢声笑语,载歌载舞,也是找到了赵宗全刚登基时候的感觉。
真憋屈啊!
落寞的起身,对欧阳修道:“本王一路赶来,还未曾好生休息...”
说罢,也不管欧阳修同不同意,一甩袖子,往欧阳修给自己安排的侧殿走去。
欧阳修看着桓王的背影,苦笑摇头,喃喃道:“殿下,绝非是老臣刻意怠慢,只是...”
曾公亮见欧阳修满脸苦色,拍了拍欧阳修的肩膀道:“永叔别想了,大宋只能有一个皇帝,当今官家既然已经选择了晋王,那桓王就只能做一个闲散宗室...”
看着桓王的背影,曾公亮感慨道:“只是可惜了桓王的嫡长子身份了...”
欧阳修听了这话,叹了口气,转头见那群武将还在一起勾肩搭背,相互吹嘘,心里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起身呵斥道:“坐没坐相,站没站相,喝点酒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行了,宴会结束,都回去吧!”
说罢,看了眼大殿一旁,已经瑟瑟发抖的那群士大夫,欧阳修挥了挥手,让人将他们好生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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