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问草哭着,几乎是怒吼出来——谢天谢地叶问草出声的那一刻下意识收拢了声音,加上沙哑的声线,所以只是引来了身后几排人好奇的眼光。
而老师正陶醉地欣赏着叶凡的深情朗诵,完全没有发现下面的闹剧。
“他非常恶心,我觉得很恐怖,所以想离他远一点。因为我以为你是我朋友,所以我想要你也离他远一点,我有错吗?怎么,你的朋友被一个人欺负了,你不远离那个欺凌者你还要上赶着舔是吧?!6啊朋友,还得是你,哈——”
叶问草说着说着笑了一声,大手一挥拍在文玖的左肩上,要是不听他们之间的对话,或许会以为这哥俩相处的不错。
叶问草还在笑,然而泪水早已不受控地滑落,“他恶心到我了,我简直要疯了,但是我什么也没做,只是想离他远一点,我就是校园霸凌他了?你告诉我!我有错吗?!天呐,那你要我怎么做,遇见蟑螂不逃反而跪下亲吻它是么?是不是我还要给他磕几个,磕到头破血流,磕到他高兴为止?不然他不高兴了怎么办?你是这个意思是嘛?哈哈哈哈哈哈——”
叶问草咬了一口自己的手背,免得笑声惹来老师的注意。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文玖有些手足无措。
她深吸一口气,掐着被咬的左手手背试图冷静道,“哈——多乐啊,我除了告诉你和蔡媛媛,我有告诉别人让他们远离那个变态么?好家伙他现在没朋友全怪我是吧?他声音难听他现在被群嘲都是我的错都是我‘校园霸凌’的结果是吧?”
“笑死了啊,对对对,都怪我,都怪我,怪我勇敢举报,怪我想给自己求一条生路,怪我警示我的朋友离变态远一点——哈,说起来,我可没到处说那个人是个变态,明明也算是你传出去的吧,就这么甩锅给我真的好么?笑死了,我知道的,毕竟举报者确实是我,怪我唤醒了人们自保的需求呗,所以大家自动远离那个变态,所以那个变态被孤立啊,哈啊,对,逻辑通了,那个变态因为自己是个变态,所以大家远离他,但是都怪我,怪我指出了他是个变态,所以他现在被孤立都是我的错,因为‘孤立’也是校园霸凌的一种,所以我就是那个最该死的霸凌者,我可真特么该死啊!哈啊,这样你满意了么?”
叶问草右手尖锐的指甲嵌入左手手背,她却完全感受不到疼痛,而是自顾自地继续说道,“怎么样?是不是还需要我现场来一个自杀来以死谢罪?你是想要我要割腕自杀还是切腹自尽?毕竟霸凌者不都是‘不死不足以平民愤’么?乐死我了啊。”
叶问草边说边笑边哭,说到后面更是笑的乐不可支,眼泪也是哗啦啦的流,当泪水滴到右手手背上时,她才惊醒一般赶忙拍着身上的衣兜,试图寻找纸巾。
文玖也在慌忙地找纸巾,但是搜罗全身也没能找到一张。
几张纸巾从身后递了过来,叶问草才发现身后是蔡媛媛和张乐乐。觉得非常丢人,叶问草不好意思地向蔡媛媛笑了笑,接过纸巾道了声谢。
而那边文玖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只是低声道了声,“抱歉。我不是这个意思……”
叶问草擦干了眼泪,带着完美的社交微笑,道,“没关系,你那么喜欢他你可以不当我朋友的,这样我就不会要求你跟我一起骂那个变态了。你不是心疼他么?那你可以去找他的,没关系的,你看每次排值日的时候,大家都笑着捧着他的时候,我有站出来说什么么?我有对班里其他没给他脸色的人说过什么么?所以是吧,只要你不当我的朋友,你就再也不用昧着你的良心远离变态了。”
“我……”
“只是——你和他当朋友后请务必离我远一点,当然啦,我也会主动离你远一点了,因为接触到那个变态相关的我就难受,其实每次那个变态从我旁边的过道走过的时候我都很烦,只是也能忍,所以我忍了,但是变态的朋友要和我做朋友那是真的不能忍,我会吐的,所以,如有冒犯,我先行赔罪啦。下课你就去找你可爱的变态吧,以后就不要来见我了,怪恶心的。”
“你在说什么啊!”文玖压制着怒火,低吼道。
“嗯?”叶问草挂着礼貌的社交性微笑,眨了眨眼,不解看着文玖。叶问草刚刚强行把狂乱复杂的情绪压制下去,现在只觉得有些懵懂。
文玖一下子发现自己的语气不对,赶忙低眉顺眼地道歉,然后发誓自己觉得没有想和变态做朋友的打算,巴拉巴拉说了一堆。
叶问草朝他柔柔一笑,心里迅速把文玖身上摇摇欲坠的【朋友】标签给撤了,然后将【陌生人】焊死其上。
“你没有必要跟我说这些的。我都知道。”叶问草保持着礼貌的社交微笑,像对待每一个陌生人一样,然后不着边际地坐地离文玖远了些。
不过文玖以为这就是原谅他的意思了,于是松了口气,继续把视线转移到老师和那个变态那。
那边的朗诵也告一段落,老师从座位上站起来把叶凡狠狠夸赞了一通。叶问草平静地看着那个变态有些模糊的笑容,内心意外地无波无澜——虽然明知变态领诵的位置十有八九稳了,站在变态身后给变态当陪衬的事也十有八九稳了。
“老师,我要竞选!”
“老师我也是!”
“老师看我看我看我!”
“老师老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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