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故事。
几十年前,为了烧制出精良的陶器,老匠师施展人俑血祭术。
人俑血祭术远不是人往火坑里跳那么简单。
第一步,找一处使用多年的老炉子,作为祭祀之地。第二步,在午时三刻祭拜金火仙姑这对执掌冶金的神明,然后取来火种。第三步,一路把火种带到施术地点。第四步,也是最后一步,进行献祭,招来炉精怪。
当时,作为祭品的不只是老匠师自己。
还有老匠师的长子长媳和长孙,另外几名陶工和他们的家人也都被活活烧死。
血祭成功招来了炉精怪。
然而炉精怪却不受控制,不但没有如预期的那样帮助烧制陶器,反而盘踞在窑内成了祸患,时不时影响火力大小。
直到两年后,老匠师的幼子,陈午的父亲遇到了老龙翁。
陈午的父亲明明断定老龙翁就是个妖怪,也是炉精怪失控的根源。
但为了能够重振家业,硬是装作不知,带头尊奉老龙翁为窑神。
老龙翁成为窑神之后,进入了一种神隐状态。
陈午的父亲由此开始一面充当老龙翁的耳目与爪牙,一面偷偷学习揣摩老龙翁控制炉精怪的异术,还暗中打造了一把斩妖剑,为了有朝一日能杀了这个妖怪。
可惜,世事无常,短短十来年,红陶村周边的优质陶土开挖殆尽,眼看着就要衰落,老龙翁一刻也没有多停留,带着部分炉精怪消失得无影无踪,失去了窑神,红陶村的衰败进一步加速。
陈父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自己一手造就的繁荣转眼崩塌。
最后,他隐瞒关于老龙翁的真相,将自己改进后的人俑血祭术传给了儿子陈午,不久之后便去世了。
本就向往着外界的陈午在父亲死后,果断离开了村子。
小卷轴记录的故事到此为止。
“姑且算个可以感慨一下的故事。”
路远说是这么说,脸上却看不到什么情绪波动。
老陈家惨吗?惨,从爷爷到孙子都死了。但祖孙三人就没有一个是无辜的,不光害自家人,还害死了很多无辜的人。
可怜,但更多的是可恨。
“有时候,真正该可怜的是没故事的人,可没故事的人,又不知道从何处去可怜。”路远暗道,长长伸了个懒腰,视线从下方焦黑的废墟移动到天上明媚的天空,“算了,想这些也无用,吃饭,吃饭。”
与其感怀死亡这点比事,不如好好吃一顿。
路远走到一边,兴冲冲的用石块搭建起一个土灶,跟着堆柴,生火。
去溪水那边用铜锅简单淘洗了一下黄米,回来把装着米和水铜锅往火上一架。
开煮。
锅里黄米煮着,路远坐在石头上,重新打开大卷轴,开始看最后一段的内容。
大卷轴最后一段是陈午写下的人俑血祭术。
在一开始,老陈午就不讳言,这不是他们祖孙三代人的智慧结晶,三代人都是借用了别人的东西。
陈午在某个大家族受到启发,创出了将自身局部祭品化方法,通过这个方法只需要让参与的每个人都献祭自己的一部分“经脉”就能招来精怪,不需要人去死。
而陈午的父亲则是从妖怪老龙翁那里偷学到了将自身法器化的妖法。
结合这两种方法,便能成为一种特殊存在,之后,只需付出一些真气作为代价,就驭使相应的精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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