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张岚后厨杂事忙碌完毕后,照例拿着饭碗来到后院门口吃饭休息。没曾想,又瞧见了那三个小孩子。“呦,又是你们啊。那个小家伙,你的腿好些了吗?还疼不疼了”,张岚热情的和他们打着招呼。
面对张岚热情的问候,三人还是一声不吭,一脸警觉的盯着张岚。张岚也不在意,心中晓得他们的来意。小心的将碗放在台阶上,边后退边柔声说道,“我把饭碗放在这了,你们来吃吧。不过先说好,这次可不许再把碗给我拿跑了,不然王大叔可就要不高兴,以后我就得拿手盛饭吃了”
三人这才小心放下戒备,盯着张岚,慢慢挪到饭碗处,开始吃了起来。
“喂,吃饭不要这么着急,不怕噎着么?要不要我去给你们倒些水”,张岚看着他们狼吞虎咽的模样无奈道,不过却没敢轻易靠近,三人即使吃饭时,也是带着十二分小心,生怕张岚突然袭击。
“晤,这次还算听话”,张岚拿起干净的几乎可以照清面容的饭碗自嘲一笑。“话说,也应该给我留一点吧,我可也没吃呢”,张岚看了一眼三人离去的方向,他们一吃完就立刻放下饭碗,飞一般跑开了。
接连十多天,那三人都跟上班打卡似的,只要张岚一出门,就准时的守在边上。张岚无奈只得将饭菜送与他们。没办法,他可受不了吃饭时,有人在边上可怜巴巴看着自己,以至于张岚莫名过上了忍饥挨饿的窘迫生活。
酒楼伙计吃饭时,其实都是有定额的,即便王大叔对张岚多加照顾,其实也并不能多吃多少。每日客人剩下再多的饭菜,要么被专人收去卖钱,要么被伙计分了去带给家人。但为了不饿死,也只能时常厚着脸皮稍稍请求多加些饭菜,因而受尽了他人的白眼。
“好饿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开饭呢”,这天张岚好不容易干完活,找了地方休息。听着肚子在不停咕咕直叫,忍不住小声嘀咕。
“喂,小子”,就在张岚期盼着赶紧吃饭时,有人朝他大声呼喊了起来。张岚抬头看去,原来是那日带他来酒楼工作,无故杀人的那名大汉。张岚脸色一白,有些不敢直视大汉。
“你小子聋了么?”,那大汉见张岚低头没有回应,无名火起,几步便走到张岚身边骂道。
“那个大爷,有什么事么”?
看着张岚畏惧的模样,大汉不屑地撇了撇嘴,直接将手上小桌子般大小的食盒塞到他的怀里,“喏,这是本大爷受人之托,给你送些吃的”。还没等张岚反应过来,大汉又伸手捏了捏张岚的脸颊,“晤,似乎几日不见,比起当初消瘦了不少”,随即脸色一沉,“为何没有好好吃饭,难不成他们没有给你饭吃么”
看着眼前满脸横肉的大汉说出仿佛恋人间才有的话语,张岚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好半天这才嗫嚅着说道,“大概,嗯,或许这几天天热没有胃口,那个其他人都对我很好,没有不给我饭吃。”
大汉瞪眼看着他半天,又目光不善地看向前堂,让张岚心里无比紧张,生怕他又要大开杀戒。好在片刻后,大汉小声自语道,“算了,这次掌柜的在这里,不便发作。”,说着看向张岚,“罢了,这次先信你一回,下次见面再是这副德行,可莫要怪大爷不客气。”
“是,是。我晓得了”张岚赶忙应道。
大汉不置可否点了点头,似乎也意识到什么,苦着脸叹道,“娘的,这叫什么事。搞的大爷像是个老妈子。唉,真不知血虎大爷和青儿妹子瞧上他哪一点。小子总之你好好记住大爷的话,莫要连累大爷晓得么?”,说完脸色一阵抽动,看也不看张岚,直接离去。
看着大汉走后,张岚打开食盒,看着满满精致,香甜的点心,眼眶微微一红,“他俩还是一直很挂念我的。唉,老是让他们照顾我。”张岚内心惭愧好一会。
之后,张岚将点心分了些给酒楼里的伙计们,伙计们都高兴的无以复加,把张岚夸得是天花乱坠,搞的他很不好意思。不过听说,他们都是此生第一次吃点心,心里很不是滋味。
张岚又给掌柜的送去些,感谢他的收留。掌柜的虽没有推辞,但态度还是一如既往地冷漠,只是朝他点了点头。
“呵,又来了啊,真是来上班的啊”,张岚走到后院门口,不出意外又看见那三个小家伙一如往常在边上干等着自己。
“今日你们的运气不错哦,看看这是什么”,张岚拿起点心朝他们比了比。小家伙们倒是机灵的很,飞快围了过来。
“喂,慢点,没人和你们抢。还有瞧瞧,你们的手真是够脏的,哪能看出人手的模样,来,我给你们擦擦吧,病从口入,知道么?”,张岚掏出布巾,费力地给他们擦着手。
三个小家伙跟张岚接触久了,慢慢放下了戒备,任凭张岚替他们擦手,只顾狼吞虎咽吃着点心。
“嗯,小家伙你干嘛不吃啊,点心装口袋里是要带回去吃么?”,张岚看到三人中的一个小丫头,面对点心没有大快朵颐,反而小心翼翼的装进口袋,好奇的问道。
那小丫头被张岚撞破,十分窘迫,当即就要拔腿逃跑。“哎,哎。我只是问问而已,跑什么啊,不要搞得跟上次一样又摔倒了。”,张岚赶紧阻拦,“再说,这些点心给你们了,你们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女孩听后,这才安心起来。
“不过说起来,老是天天你,我,他这样的说话,可真是费劲。你们叫什么名字啊,认识这么久了,总该能和我说说吧。我先来,我叫张岚”。
三人中年龄稍大的男孩,看着微笑询问的张岚,犹豫良久,结结巴巴的说道,“我们没有名字,也没人叫我们,用不着,大爷你若喜欢的话,便随意叫着吧”
张岚听得心里很不好受,看来之前他们并没有家人照顾,真是太可怜了,在这样的世界,也真是难为他们还能活到现在。
“对了,不如我先替你们取个名字吧,起码咱们以后说起来话来,也方便不是?”
“好”,三人异口同声道。
张岚思虑良久,最终给三人取了小天,蕊儿,婉儿的小名。
“哎,别这样看我吗?名字念起来是有些没意境,但我也并不是取名字的行家嘛。这只是我先前想写小说时,给主角团取的名字哦。不过故事还没想好,以后有机会的话,会写给你们看的。这只是小名,先将就一下吧。”,张岚尴尬地挠着头给自己蹩脚的取名解释道。
三人倒是没有多说什么,反而开心的念叨起自己的名字。
见此,张岚高兴的拿起树枝在地上比划道,“看,这是你们的名字,嗯,还有我的”,说着意识到什么,直接将树枝扔到一旁,叹气道,“唉,我都忘了,我家乡的字和你们这儿不一样,我写出来又有何用,说到底我也是个文盲,什么都看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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