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坐下后,先是点了些饭菜,便开始闲聊。

程澄握着颜虎的手,难得的没有将头靠在颜虎臂膀。

而是轻微低下,像在追忆沉思。

忽而她开口道:

“我从小体弱多病,这一点与我的娘亲相似,想必是继承她的。”

“娘亲是个很漂亮的人,但是因为病痛,脸上总是惨白,毫无血色。”

“当年爹爹和娘亲刚在一起时,为了治疗娘亲的顽疾,便没日没夜上山采药。”

“原先多余的药材,自己会支摊子贩卖。后来他开了家药铺,也有钱雇人上山采药。”

程澄轻微一笑,但那笑容很快便消失,化作自责:

“可是自我出生后,娘亲的病更重了,每次都会咳出血来。”

“即便爹爹给娘亲用再多的药,在我六岁那年,娘亲还是去世了。”

她闭上眼睛,搂着颜虎的手,语气柔和:

“以前小时候不懂事,时常钻到娘亲怀抱里午睡,总感觉好温暖。”

“我甚至还觉得,要是能一直待在母的怀里就好了。”

“可我后来才知道,每当那种病发作的时候,娘亲全身会变得滚烫疼痛。”

“我躺在她的怀里,看着母亲憔悴的面庞,怎么也想不到她会那么痛苦。”

说到这里,她牵着颜虎的手,放在她的脸上。

“我的脸是不是很烫?”

两人四目相对,程澄眼眸闪烁。

颜虎看着她,轻声说:

“是有些,我牵你手的时候就感觉到了。”

程澄笑了笑,可颜虎却笑不出来。

“后来我长大些,也开始不断生病,觉得生不如死。”

“因为此事,我还时常被邻里的男孩子笑话。”

“他们笑我身子骨虚弱、脸色惨白、像我娘亲一样,快要死了。”

“我每次听见这些,就去和他们打架。”

“可我生着病,哪里是他们那么多人的对手。”

程澄顿了顿,双手抚摸在颜虎健壮的肌肉上,接着说:

“再后来,我就不出门了,时常躲在屋里。”

“可我依然向往着屋外的自由,希望自己能像其他人一样,开心快乐的活着。”

“我时常会想,是不是除了爹爹,所有男人都一样。”

“都像那些欺负我的男孩子,那么讨人厌。”

她闭上眼睛,露出微笑,脸色陶醉的靠在颜虎臂膀上:

“可是我错了,你不一样。”

“你身上会有一种让人很安心的温暖,像是娘亲一样。”

颜虎没有抵抗,任由她用脸蹭自己的手臂:

“你要是不介意,可以称我为娘亲。”

程澄笑得合不拢嘴,说道“当然可以。”

谁知下一秒,颜虎就说:

“其实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程澄没有回避,点头承认:

“我也知道你心知肚明,只是我不敢直说,我怕你拒绝我。”

“那么,你对我有所动心吗?”

程澄双眼再次凝望颜虎,晶莹的泪珠让她眼中有着异样的光彩。

颜虎摇头:

“并没有,所以我无法回应你的心意。”

“不过,如果你需要保护,我随时愿意出手。”

听到自己被拒绝了,程澄反倒面露甜蜜笑意:

“那岂不是说我能一辈子找你,寻求你的帮助?听上去也不错呀。”

“反正我也是第一次动心,不懂什么是男女之情,就从朋友做起吧。”

“说不定哪一天就彼此情投意合了呢。”

颜虎轻轻点头:

“那就说好了,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雪月楼四层唯一的一张桌子上,有一男一女坐在两侧。

女人肤白如雪,身材高挑、年轻貌美却满头白发,谈吐举止透露着成熟韵味。

在她对面的年轻男子身着朴素,相貌堂堂,举手投足间尽显文雅风范。

此刻二人都望着颜虎和程澄的雅间,谈论起来。

那男子摇头叹息:

“落花无情而流水有意,只怕又是单相思、苦断肠、空流泪。”

女人眼中露出复杂之色,望向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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