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的离世是我第一次清晰地见到、感受到死亡。
最后我和大姨把外婆平放在床上时,我一眼看见了外婆还没闭上的眼底,这是我看外婆的最后一眼。
我也时常回忆起这个画面,一开始,我很害怕,但到后面,我没有那么害怕了。
后面,我妈叫来了村里的老人,他进来看了看,又探了探外婆的鼻底,摇了摇头。我看见妈妈脸色难看,大姨眼眶通红,我擦了擦流下的眼泪。我们都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做,老人安排我们找来木板停放身体。
妈妈急匆匆的去找木板,大姨也一起搬木板。
老人又让我们找来鞭炮放,找来鞭炮,大姨说不敢放,我说我来,这是我第一次点鞭炮。
我把鞭炮点燃,鞭炮声很响,往常我一定会捂紧耳朵,可那一刻,我一点儿都没觉得声音很大。后面我才知道,人离世后放鞭炮,是通过响声通知村里的人。
放完鞭炮,我看见妈妈一只手拿着手机,靠在沙发上仰着头,我过去一看,她在流泪。我走过去,拍着她的背,眼泪也跟着流下来。
大姨拿着手机通知着亲人,村里的人听到鞭炮声,放下手里的活也赶了过来。
妈妈似乎回过神,擦干眼泪,也拿着手机开始打电话,让爸爸买寿衣、蜡烛和纸,也通知了舅舅们。
忙完,大家在屋外,大姨讲着外婆去世时的场景,不停的讲着,来一波人讲一次,那天我听着大姨一遍又一遍的讲着。我坐在旁边的小板凳上,恍惚着发呆。后面妈妈也加入了大姨的话题,我想,她们是通过这种方式说出来转移注意力吧,我没有讲,只是脑子里一遍遍回放着刚刚的场景。
后面有住的远的亲戚来了,每来一波亲戚,会在屋外放一串鞭炮,再进去看离世的人最后一眼,每一个都哭着出来。
当天晚上大姨、妈妈和我坐到了凌晨,等到了从城里回来的幺舅。幺舅去看外婆,对着停放的位置磕头。
后面我熬不住,但又不敢一个人睡觉,最后幺舅、大姨夫守着夜,我和妈妈、大姨去睡了觉。
当天晚上,我们三个睡一铺,我睡在妈妈和大姨中间,我没一会儿就睡着了,妈妈和大姨久久没入睡。
睡了两三个小时,妈妈和大姨起床了,我听见响动也醒了,妈妈让我再睡一会儿,我强撑着起床了。
第二天,村里的人都自发前来帮忙,大姨、舅舅和我妈一边等着三舅回来,一边根据有经验的人安排着后续的事项、定葬礼的日期。三舅在比较远的城市打工,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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