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住持离去,屋中一片沉寂。
良久,严武冷然嗔道:
“那普度寺仗着在此地香火盛旺,门徒众多,隐隐竟有与监天司分庭抗礼之势,如今这副住持胆敢在此造次,真他娘是活腻了。”
“老子就该把这帮秃驴全送到北部建安州去,看那的十方妖魔能否在他的感化下放下屠刀修拜真佛!”
又待片刻,严武消了气,望向姜劲,态度稍缓。
“你小子也别在心里怪我,我与这普度寺一直合不来,如果让他知道你我相识,恐怕更会胡搅蛮缠。”
姜劲闻言立刻抱拳道:“严府君说笑了,晚辈不敢。”
看着镇定自若的姜劲,严武眼底流露出一丝欣赏,方才自己本可在梵音生效之前阻拦,可偏偏并未出手。
一是想借那和尚之手试试他到底有无问题,二来是想看看这小子肩膀到底能担多些斤两。
而姜劲的表现让其十分满意,当下开口问道:
“那女孩,救下了么?”
“禀府君,阴毒祓除,已无大碍。”
“好。”严武闻言略微颔首,又问道:
“你那师傅陈半仙,还没回来?”
“还没,老人家常年四处云游,连我也见不得几面。”
“我与你师父打过几次交道,道行很高,今日一看,真是青出于蓝啊。”
严武看着姜劲,嘿然说道。
姜劲察觉严武暗有所指,心头一紧,连忙作揖道:
“那是在下机缘巧合学的一些旁门左道,实难登大雅之堂,严府君说笑了。”
对自己那师傅,姜劲并无印象,只记得自己魂穿于此时是在龙首山脚下苏醒,身上却并无伤痕。
凭着脑中前身依稀记忆回了宅子,算是见了师傅一面,可当天他便云游去了。
自己朝王婶旁敲侧击过,才知道这陈瞎子一直便不怎么在这浮梁县。
姜劲原本见严武在案前怒发冲冠,原以为是一个没甚么心思的粗野汉子,但没想到说话间绵里藏针,让人不敢怠慢。
说自己师傅道行很高,自然是见识过他的手段,自己方才描述之时提及的也都是道法雷术。
那自己清晨所用斩鬼剑是从何学来的?为何在刚刚的描述之中未曾提到?
这严武一句轻飘飘的青出于蓝落在姜劲耳里却如当头棒喝,惊得姜劲冷汗顿出。
倒怪不得姜劲疑神疑鬼,小题大做,自己魂穿至此妖魔之世,两世为人,无依无靠,此刻又怀揣美玉,自然步步如履薄冰。
出乎意料的是,严武对此并不在意,笑着开口说道:
“莫紧张,谁身后还没有点压身的手段,关键的是你拿这手段做什么。”
“府君所言极是。”见严武没深想,姜劲松了口气。
人有两面,术无正邪,旁门巫术可以用来驱魔镇妖,佛陀梵音亦可用作审讯酷刑,一切皆为本心二字。
“好了,这没你什么事了,回去吧,记得最近不要擅自出城,免生事端。”
见姜劲面色无恙,严武挥挥手,示意姜劲可以离去了。
免生祸端?这府君的意思...是在提醒我这事还没完?
姜劲揣着糊涂,离开了监天司。
......
屋内,姜劲离开后,严武急忙抬手示意,让王朗走上前来。
“严头。”
王朗快步上前,直接蹲坐在严武身边,
“说说,底摸的怎么样?”
严武拿起腰间红葫芦灌了一口,也直接坐在了地上问道。
“严头,确实如他所说,他家里除了他只有一道微弱的气息,想来就是那神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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