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云终究还是不愿阻止符华的行动,或者说,做不到。既然是她决定的事,那自己也没资格阻拦吧。
不过呢,符云肯定是不可能让符华孤身一人下山的,于是,时隔多年,仙人下山步入江湖,身后多了一条尾巴。
一路上,符云将符华照顾得无微不至。
符华渴了,他就递上水壶。
符华饿了,他就摘来果子,有时候甚至能在寸草不生的荒野挖来野菜,捕来野兽(十多年的山野生活积累的经验)。
符华因破碎的记忆头疼犯了,符云就搞来一辆不知道从哪来的驴车代步。
两人就这么在无声的氛围中赶路,如此维持了十多天。
这一日,符华罕见地开口说话了。
这些天来,符华也不是真的一声不吭,只不过都是符云不在的时候,与那个幻想出来的来的林朝雨说活。
而这一次,是确确实实地对这符云说的。
“你……叫什么。”
符华坐在一块岩石上,双手抱着膝盖,蜷缩着身子,盯着身前篝火跃动的火星。
“符云。”
说话啦,上仙对我说话了,这是上仙第一次主动问我话!
诶嘿嘿,今天就定个纪念日吧,就叫“仙人搭话纪念日”!
某人表面平静,心中又是一阵激动难以言喻,如果符云现在在床上,那一定会像恋爱中的少女一样,抱着枕头将脸埋进其中来回翻滚,然后YY仙人脚踏七彩祥云来娶他,然后毅然决然入赘的场景,甚至连孩子叫什么都想好了。
“符云……吗,说起来昏迷后半期,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人在我耳边唠叨,原来是你啊。”符华语气平静,看不出什么感情。
见状,符云不由担心她是不是在嫌那时候的自己烦人:“如果给你留下不好的印象的话,我道歉。”
“不,我也没有要怪你的意思,在没有你的声音的时候,我也只会自己胡思乱想,不如说应该要谢谢你。”
“这份谢意,我就欣然接受咯,我会珍惜一辈子的。”在听到符华的声音后,符云甚至有这辈子都不掏耳屎了的想法。
“?”
显然,符华对他最后半句话表示不解,不过也没有深究。
“那么,你确定要继续走这条路吗?”
“你想说什么。”
“想要收回你徒弟们的轩辕剑必要与之为敌,以此时你的实力,能打得过吗?”
“……”
“翻过那座山,就能看见忆剑山庄了。”符云拿着树枝指向远方,“秦素衣就在那里,只不过她的那把剑,可能不在。”
“……”
“有一件事可能你不知道,秦素衣的剑心在二十年前你被围剿后就已经碎了,险些身死。你醒来的山洞,她独自一人照顾了你三年,在剑心破碎,精神不稳定的状态下。顺带一提我独自一人照顾了你十六年哦。”
说到这里,符云不由感到骄傲,我可真了不起,哼哼。
“……”符华的反应倒是如想象中那般平静,只是在听到秦素衣因为自己而剑心破碎濒死时,身体突然一怔。
“后来,秦素衣被想要太虚剑气的李绅骗到手,不过你也知道,男子的崩坏能适应性普遍不高,那小子也没有这天赋。母亲是废人,父亲是蠢蛋,这个时候,他们就会把希望寄托于子女,而他们恰好有一个资质不错的女儿,所以轩辕剑肯定在他们的孩子那里。至于那个孩子……被送去大漠,拜凌霜为师了。”
“综上所述,你还要去吗?”
“……去看看也无妨,说不定孩子回家探亲了呢。”
借口,符云一眼就看穿了她,其实也只是想要看看小徒弟的状况吧,谁让符华就是那种,不会把对他人的爱表现在表面,只会默默守护的人。
然而符云知道,前方没有她的徒弟,等她到的时候,只有一片地狱。
诚然,现在加快点速度或许还有机会救下秦素衣。
但想也不用想,敢杀人放火强抢山庄之人,肯定是那些贪图太虚剑气,表面却彬彬有礼的衣冠禽兽。
所以,就算能救下秦素衣,那以后呢?
日后肯定会有越来越多的江湖人想要得到她,而她剑心已碎连自保能力都没有。就算将她带在身边也不过是人对方多几个目标罢了。
符云可不想因为这些江湖人的私心而出剑。
所以,还是当作不知道,顺其自然的好。
“不过……你是怎么知道『崩坏能适应性』这个词的?”这个问题的提出者自然是符华,“世人只知内力,不知崩坏能。”
坏了!
“还有你在我梦说的,什么律者啊,神之键,这些东西我不记得有跟谁说过。”她也跟凯文和苏失联很久了。
“我在太虚山练剑,偶然发现山上分散这很多羽毛,虽然找出来需要一些条件,但毕竟我也住了十六年了。”说着,符云看向了符华,发现她并没有什么反应,“看来你还没记起来啊。”
“那些羽毛有什么特殊吗?”
“那是意识之键『羽渡尘』的羽毛,里面储存着的都是你的记忆,我看过的记忆没有上万也有几千了吧。”
虽然符云知道的这些是因为前世的记忆,不过他也确实看过不少羽毛里的记忆片段,五万年的记忆,或许他看过的也不过是冰山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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