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临江市永昌区公安局的审讯室。
白炽灯下，金属的桌面被映衬得格外冰冷。
寂静而压抑的房间里，袁辞仿佛能听见心脏的轰鸣。
更让他难受的，是空气中弥漫的消毒水的气味，以及手腕上硌得生疼的镣铐。
“姓名。”
“你们抓人都不先确认身份吗？”
键盘敲击声陡然加重，却又在片刻后恢复如常。
“性别。”
“你猜？”
随着啪的一声脆响，一张明媚的脸越过电脑屏幕突然凑到袁辞眼前。
柳眉倒竖，厉声喝道：
“这里是公安！态度给我放端正点！这是例行询问，问什么你就答什么！”
袁辞下意识坐直原本歪斜的身子。
直到鼻尖传来阵阵湿意，嗅到淡淡地清香，这才惊觉两人贴得过于近了。
他连忙扭过头去，轻咳两声，企图缓解这尴尬的氛围。
再回过头时，那女警已经重新坐回电脑前。
只是，原本白皙地脸颊，也如同她此刻微微发颤的右掌，氤氲起片片红霞。
一旁负责审问的男警见状，皱了皱眉，才平静地开口道：
“二郎腿也请收起来，下面继续问话。”
有了方才的一幕，袁辞也不再自讨没趣，收起混不吝的态度。
他也不过是深更半夜被抓过来，心头有火没处发，逞些口舌之快。
现在细想，眼前这漂亮女警，不也是连头发都还未吹干，便要赶来办案。
外面那些执法的警察，哪个不是一通电话就舍弃酣梦，在夜色里奔波。
思及此，气也就消了大半。
只是，他想不明白，他犯了什么罪值得这么兴师动众？
难不成是他这几天分拣的货物里有违禁品？那也不应该找他啊。
审讯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中秋节那天，你在哪里，都做了些什么？”
中秋？那都是好几天前的事情，谁还记得清楚？
袁辞思考片刻，才磕磕绊绊地回应道：
“那天我轮休，白天在家补觉，傍晚跟同事在全椒路民哥大排档吃饭，八点多回家打了会游戏就睡下了。”
之后，又是一轮细致的盘问，问得袁辞隐隐有些不耐烦。
直到对面抛出一个他这23年从未想过的问题，他的眉间瞬间拧出整片川藏山脉。
“你是否有孪生兄弟？”
袁辞迎向对面的审视的目光，眼中满是不解。
从刚才那带着试探的语气判断，显然对方也有着同样的疑惑。
许是见他半晌没有回答，那女警以为他又要胡说，赶忙严肃道：
“请如实回答，你是否有孪生兄弟？”
袁辞垂眸扫了一眼对方胸前的警号，有些不确定道：
“那个，024596，那我是该有还是没有呢？”
那女警瞬间起身，面对袁辞怒目而视。
霎时间，袁辞感觉一道如炬的目光从身的单面镜里射来。
那名男警左耳的蓝牙耳机上，微弱的蓝光来回闪烁，随后就听见他沉声道。
“请你严肃点，你只需要回答有或者没有，禁止出现反问以及有分歧性的回答。”
说完转向身旁负责记录的女警。
“姜遥，徐局让你出去一下。”
名唤姜遥的女警闻言，微微愣神。
而后怨怼地瞪了袁辞一眼，悻悻然出了审讯室。
此刻的袁辞，却显得懵懵懂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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