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未明,钟声敲了一下又一下,一众身穿绯色官服,其中夹杂着几件紫色官服的官员们正在宫门口等候允许他们进殿的旨意。

这对京都百姓是做梦都不敢想到的场景,平日里需要他们跪地相迎,不能瞻仰天颜,如同神仙般的人物们怎会比家中幼儿还要乖巧听话,居然没有像对待他们那般摆出仪仗,亮出官威。

由于进门的旨意久久未来,一些相熟的官员们聚在一起轻声交谈。

一个肚子滚圆,光是站着就不停冒汗的胖子小声说道:“你们听说了吗,昨日高太尉的螟蛉之子被刘渔,刘子爵给打了!”

一个身材消瘦,在胖官员身旁被显成麻杆的官员不可思议的问道:“什么?那刘渔是谁?居然敢打花花太岁,不要命了不成?!”

站在胖瘦官员二人右侧的一位面容有些阴鸷的官员皱皱眉头,回道:“孙仁,看在相识多年的份上,我劝你一句,别把精力时间都放在那花魁身上。

不过是个下九流的玩物,哪配让我们这等人物曲意逢迎,你若真喜欢她就强纳了去,又有谁敢说你闲话!

刘渔你不知道,刘湛你总知道吧?”

“那自是知道的,整个汴京城谁不知道这位的传奇事迹,一介商贾居然能得御赐匾额,获封侯爵,跻身勋贵阶层,成功在内站稳脚跟,和权贵们称兄道弟,和官家互为知己。”

孙仁一拍手,打了下脑袋:“原来是这位的儿子。

可早前他不是叫刘泽吗?改名了?他怎会和花花太岁起了冲突?”

阴鸷官员撇撇嘴,嘲讽道:“呵,还能是什么原因,和你一样被些浪荡货迷了眼,抓了魂,这次那刘渔可是惹错了人,要将他老爹仅剩的那点颜面丢的个一干二净。”

胖官员不赞同的摇摇头,有些生气道:“陈思你太颠倒黑白了,刘子爵分明是仗义出手解救被花花太岁调戏的女子,怎么到你这里变成了瓦舍争女的无耻勾当了?

再说刘湛侯爵的脸面怎么会丢,他高俅现在是圣眷正隆,权势滔天。

可朝中也不是他一家独大,侯爵的旧日好友绝不会看着他后人被欺辱却袖手旁观。

更何况,你我心知肚明,刘府可是供着当今圣上多半数花销。”

“蒋德,你怎么为官多年还是如此天真,只要朝口不变,谁会在乎拿着钱袋子的人是谁,你该不以为那滩烂泥能重振家业吧?”

“我告诉你,除非他从里到外换了个芯子,否则绝不可能!”

陈思脸上的冷笑,话中的讥讽,刺激的蒋德本就红润的面庞红上加红,跟快要滴血似的。

正当蒋德挪动身躯要和陈思好好辩上一辩时,最后方传来一声接一声向高俅的问好,吓得两人急忙站好,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只见头戴三叉帅字盔,身穿大红袍,长方脸上带着怒气的高俅迈着四方步走进每次早朝供他休息的房间。

待到日上三竿,穿着紫袍的官员们到齐。

宫殿大门吱呀打开,百官入内,开始早朝。

但见:祥云迷凤阁,瑞气罩龙楼。含烟御柳拂旌旗,带露宫花迎剑戟。天香影里,玉簪珠履聚丹墀;仙乐声中,绣袄锦衣扶御驾。珍珠帘卷,黄金殿上现金舆;凤尾扇开,白玉阶前停宝辇。

赵佶高坐在龙椅之上,眼圈发黑,兴致缺缺的看着下方文武百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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