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刘璋被放出廷尉府,回到了长乐坊。
而暗中跟着他一并离开的,是姒云疏顺应顾姩的意思,安排的便衣黑甲卫。
“你确定这能把张平安引出来?”姒云疏挑眉。
“不确定,试上一试。”小姑娘老实巴交地摇头。
早上她又审问了一遍刘璋,刘璋并不晓得王安背着他偷偷种植神仙药的原料——
从回溯的画面来看,这王安不知从哪寻来了这些东西,很明显是霸占了张老四家的私田,并把人杀了当养料来养这些花。
神仙药暴利难以计算,这些花提炼出来的神仙药,足够他阔绰一生,富及三代。
这便说明王安极有可能是为了种花炼制神仙药赚大钱,才偷偷瞒着刘璋遁入张老四家中,不知用什么理由胁迫张老四父子交出良田。
而城内卖神仙药的,明面上最大的商贩子便是刘璋,张平安寻不到自己的养父,又被迫帮忙灌溉良田三年,极有可能生出异心,杀王安再寻到刘璋去询问张老四何在。
那么她只要假意放出刘璋,便可试着引出这条潜藏在暗处的蛇了。
“加个筹码。”姒云疏忽然开口。
“嗯?阿姊此话何意?”顾姩一愣。
“若张平安当真是为寻张老四而复仇,那刘璋身边若爆出张老四的下落,他十有八九会登门。届时,你我只需守株待兔便可。”
“原来如此。”
顾姩颔首,两人相视一笑。
……
入夜。
长乐坊某厢房内。
刘璋把玩着手里的烟枪,时不时看一眼窗外月色。
“如今才酉时末,主父怎的不去前堂陪哥几个喝上两盏酒?”一个心腹走来,见刘璋心不在焉的模样,挑了挑眉,抬了抬下巴,“来一管?”
“来个屁来。老子小命都要不保了,抽什么神仙药!滚滚滚!”刘璋面露不耐之色,烦躁地抓了把头发,毫不客气地开始赶人。
心腹一头雾水地被赶了出去。
砰的一声把门关上,刘璋上了门栓,一屁股坐在软榻上,重重叹出一口气。
今早被放出来时,那劳什子廷尉丞说什么他可以戴罪立功,而后又说了王安和张老四的死讯——
原本还沉浸在被放出去,不用坐牢的欣喜之中的刘璋,瞬间感觉自己像被泼了一盆冷水,整个人透心凉。
这哪是要他戴罪立功啊,这是拿他打窝引蛇啊。
就那么几个看着瘦不伶仃的士族,安能护他性命!
倒不如跑为上,趁夜赶紧回大月氏去,再不待这中原,安安分分做本土生意去,反正这三年他赚银子赚得盆满钵满,足够了。
刘璋如此想着,立刻收拾了一些金银细软,提着包便要朝外走,只是才走几步,便被一个瞧着身强力壮的年轻男子给拦了下来。
此人正是姒云疏的心腹,隶属黑甲卫的刘狰。
“殿下吩咐,刘公子须得时刻待在屋中,不得召令不许踏出房门一步。刘公子,还请回屋。”
刘狰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一双眼睛黢黑黢黑的,只这么瞧着便让旁人觉得瘆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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