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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光微闪,六耳猕猴专心致志地拆解起如来那至尊法宝“灌意真丝”。

最高级的传教,莫过于将那经书典义、个人之思,如同隐而难见的丝线般,一点一点地侵上众生的心头,直至积少成多、缠丝为茧,终达不知不觉间便缚众者心、改众者意的目的。

巧了,此宝正是那凝高级传教之手段、万千教众授义之经验,而凝成的“改换物之心意”的至宝。

纵使孙悟空他初心如铁、金刚不坏,但又怎能抵得过这“灌意真丝”呢?

常言道:百炼钢也敌不过绕指柔。

只要能在孙悟空那心上,稍微开出点缝,他不就能取而代之,污了他的心,夺了他的金身了吗?

何必修那金身呢?直接占了他的金身,岂不是又省力,又省心?

取其心而代之,而后……

孙悟空有多少权力,他不就能用多少权力了吗?

孙悟空有多少变化,他不就能使多少变化了吗?

孙悟空有多少人脉,他不就能食多少人脉了吗?

如此这般,岂不比苦哈哈地去取真经、过八十一难,又被冤枉,又被火烧的,聪慧多了。

哈!哈哈!

“孙悟空啊孙悟空,到头来,你怕是要为我做嫁衣了。”

“哈哈!哈哈!”

说着,他便将那法宝,又拆解开了一点。

那如来自是好算盘,仅是想着借他的手,来敲打一下孙悟空而已。

但……

“如来老儿,你打错算盘了。你想借我打狗,但我可不想做那根打完狗,便能被弃的棍子。”

“此番,要不你就杀了那孙悟空,要不这孙悟空的金身便是我的。总归,孙悟空他死定了。”

“灌意真丝”内部的“善”丝,如同那八卦炉下肆意腾烧的火焰般,灼得六耳猕猴的五脏六腑都疼。

但是他却恍如无感般,一点一点地抽起那根“善”丝来。

如来他无非是想让孙悟空那颗“通红通红”的心,变成灰的,只需在劳苦大众,与他们这些“高坐莲台”的神佛之间,微微偏向于做莲台者即可。

六耳猕猴善聆音,能察理,知前后,万物皆明。

怎会不知呢?

如来和他背后的统治阶层,给他来这招,属实是顶级阳谋了。

扪心自问,就算他明知这是圈套,但会不跳吗?

明知这是唯一一次可以彻底打败孙悟空的机会,他会不选吗?

几乎痛到快心神俱散的六耳猕猴,倏地停下了抽“灌意真丝”之中“善”丝的手。

还差一点,还差一点。

只要将这善丝从这法宝中彻底地取了出去,就能用这法宝,将孙悟空那颗“通红通红”的心,变成“黑的”了。

呵~呵呵~

一只黑了心的猴子,无论是生是死,都让六耳猕猴期待得很呢。

常言道:人心不足蛇吞象。

如今,这诸天神佛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受万人供奉,才得以高坐莲台,如今竟起了——

妄图不干实事儿,照样可心安理得地高坐莲台,受人敬仰的心。

如此这般,不生祸患,又生什么?

只是可惜了,孙悟空,想你兢兢业业,如今竟要为神佛的这般心理,不幸地成为祭品,为其买单。

属实是……

你应得的。

黑暗的世界里,怎会容得下纯白呢?

简直可笑!

痴心妄想!

没关系,万事万物,总会有些事与愿违。

“这便是你的劫难吧!亦是我的劫难。”

反正,偷这法宝出来的那一刻,六耳猕猴便清楚了,无论如何,他最终都要死的。

无非是死在如来手里,还是死在孙悟空的手里罢了。

既如此,为何不死得痛快些呢?

若是能拉着孙悟空同死,简直是意外之喜了,若是能侥幸占了孙悟空的金身,那更是喜上加喜,活该这世界遭罪了。

“倘若我胜了!那便证明,这世界就是黑的。若就是黑的,那我无论做些什么,不都实属正常了吗?”

“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

筋酸骨痛,头目欲裂,不得不说,这至宝就是至宝,改造起来,属实有些难了。

六耳猕猴他跌跌撞撞地行至旁边的床榻上,蓦地躺身,如同抽了骨头的腐尸般,摊在那里。

手上的伤还在痛,修了几百年的心魂,更是被震得摇摇欲散。

很快、很快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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