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都察院。
正二品左都御史,李九思,红袍锦鸡补服,坐于案前。
看着手中密信,抚摸着胡须,春光满面,不经感慨。
“这真是人有冲天之志,非运不能自通!”
运气来了,挡也挡不住,想他寒窗苦读十载,一朝入仕从九品,年少时胸怀大志,刚正不阿,换来的却是无人问津。
欲望和官场法则逐渐磨平了他的棱角。
机缘巧合拜入二皇子门下,临危受命,查太子谋逆一案,孤身上朝,弹劾太子,得赏识,一举成名天下知,摇身一变正二品。
如今又有飞来密报,名震天下的六皇子,竟然在江南结党营私,公然插手春闱。
参!必须参!
沙沙沙……
一阵匆匆的脚步声打断了他正要蘸墨提笔,愤写奏章的思路。
“李御史,别来无恙~~~”
与此同时,堂外传来一声公鸭嗓,他紧忙收好书信,起身走出案前。
迎上挪动着小碎步,已经进入堂内的半老太监,这可是当今天子身边的红人,他不敢有丝毫怠慢:
“曹公公,大驾光临都察院是……?”
“万岁听说李御史收到一封江南来的书信?差我来确定一下。”
半老太监,环抱着拂尘,余光扫视四周,确定四下无人,对着他附耳轻声。
音落,李九思心脏猛的一跳,后背瞬间升起一股凉意。
这才刚刚收到密信,万岁爷就派身边的贴身太监前来直言相问?
下意识后退半步,躬身作礼道:
“回禀曹公公,确有一封来自江南的书信,还未查看,不知……?”
半老太监轻甩拂尘:
“李御史回禀这是折寿咱家了,都察院职专纠劾百司,提督各道,是万岁耳目风纪之司,咱家也只是替万岁来问问,有就行,咱家这就回去复命了。”
看着阴阳怪气,来去匆匆,已经转身向着堂外而去的太监背影,他心头涌上一股莫名的紧张感,大脑飞速运转,蹙了蹙眉:
“曹公公留步,这江南来的信……您是否要带给万岁爷?”
说着快步的跟了上去,佯装就要掏出书信。
半老太监见状微微一笑,制止了他的动作。
“李御史,储君之位乃是立国之本,不能没有,至于其他……这揣测万岁之心可是大忌。”
意味深长的说完,一甩拂尘,捣鼓着小碎步,快速离去。
李九思呆愣在原地,话已至此,他若是听不出里面的利害关系,这官场可就白混了。
“当今万岁手眼通天,大治之心,广纳谏臣意见,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如今怎么突然告诫他不要多事?”
“意欲何为?”
摸了摸怀里的密信,沉思片刻,喊来一小厮:
“备马!”
向着皇城外疾步而去。
……
傍晚时分,暮色四合,皇城宫殿是落日熔金的红;朗月初升,天空是一碧万顷的蓝。
落日余晖洒进黎宿殿中。
他正与一位紫衣儒雅的青年相视而坐,一双眼睛清澈有神。
他们面前摆着一张古朴有致的围棋棋盘,黑白对弈,黎宿缓缓落下一子。
“六弟,五年未见,你可是给我们兄弟带来太多惊喜,就连这棋艺也是神韵超群,精湛之极。为兄可是自幼习棋,现在都下不过你了。”
紫衣青年打量着棋盘上黎宿落子的位置,面带微笑,从翁里拿出一粒棋子,举止儒雅有度:
“六弟你说这围棋的精髓是什么?”
黎宿,抬起眸子,看了眼紫衣青年。
口里没说,自幼很厉害吗?不好意思,我上辈子就在学。
他的便宜二哥,大梵皇朝二皇子黎景,看着儒雅有度,气宇非凡。
然,几个皇子中就属这玩意儿最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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