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条不知道尽头的幽深峡谷,河床两边的崖壁极高,目力所极之处好像被不久前的大雨冲刷过一样,上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硬壳。这样的硬壳本来就十分脆弱几乎无法向上攀爬,因为这些松软的沙土根本无法受力,任凭你怎么样使劲人都会随着滑落的沙土掉到谷底。干涸的河谷里到处都是红色,整个谷底几乎看不到几块大一点的石头,遍地都是褐色的碎石和红色沙子。

万花先生就在这条峡谷底部,但是他此刻却没有爬上去的打算。谷里谷外对他来说都不是很重要,他在一处紧挨着峡谷崖壁的平地上打着地铺,一条深蓝色宽大且厚实的羽绒被(也许是睡袋吧!)裹在身上,浑身上下都暖哄哄的。头顶上的蓝天白云还是原始的颜色,清风徐徐吹过,那一团团巨大的洁白云朵时卷时舒、变幻莫测,把蓝宝石般地天空装扮的异常美丽……

这是幅足以让人心旷神怡的画面,万花先生却没有什么兴致欣赏。他此刻十分难过,有一种深深地无助和绝望压在心头,他感到了穷途末路的苍凉与颓废。他走过无数的名山大川,到过许许多多的古刹寺庙,但是他依旧一无所获。

这些地方要么就是著名的旅游景点,要么就是高端大气、牛哄哄的某某协会。随处可见的功德箱和扫码支付的“功德码”,再或者就是一群故作高深的沽名钓誉之辈。然而长期的病痛折磨和社会夹缝中的谋生,让他迫切需要一种解脱。当然他要的不是寻死上吊的那种解脱,他着魔般地迷恋古人关于金丹大道,练气修行的那一套理论。只是他和古往今来多少人一样,终究还是落得一场镜花水月。

万花先生此刻蜷缩在被窝里,把脸死死地按在地面的被子上。他想着自己不停的奔波求索的过往;想到年仅四十岁的他时刻被严重的静脉曲张和腰间盘突出折磨却求医无门;在各种漫长的治疗中耗废了他巨大精力和金钱;想到自己虔诚地寻找修行、练气这些玄幻的东西却终不得皮毛半点……越想越绝望,感觉自己已是彻底地身处于无边的黑暗之中……他忍不住歇斯底里地大喊:“我该怎么做?我到底该怎么办?”

也不知道他这样大喊大叫的发泄了多久,突然他听到一个宛如自九天之上而来的声音,语调中蕴含的深深慈悲直达其内心深处,他烦躁的心在听到这个声音后就逐渐平静下来了。他还发现,这男子的声音给人一种特别舒服的感觉……只听到来人说:

“休生烦恼,我来助你!”

万花先生想,这两边高越千仞的崖壁还有松软的沙石,还有不知通向何处的深谷犹如他人生境况一样困顿,普通的帮助能有什么效果。

他喃喃道:

“你是谁啊?怎么样助我?”

来人继续道:

“某某某让我来助你!莫急!”

花先生觉得,来人口中的“某某人名”入耳的之际感倍感亲切熟悉,奇怪的是那几个字从他左耳进右耳出去了,脑子里却一点影响也没有留下,他死活是没记住那个称谓叫做什么。就在心里犯嘀咕之时,他看到有三条拇指粗细蓝晶晶的光线自崖壁上方垂将下来,各自在他的两肩和腰上绕了一圈然后就缓缓回收,与此同时他感觉自己整个人像是失去重量一样向上飘去。对,就是飘去,因为在这个过程中他一点也感觉不到自身的重量,绑住他双肩和腰的光束对他身体没有一丝紧缚的感觉。上升的过程中有几处岩石突出的地方他也只是条件反射般的用脚尖一点就轻松绕了过去。整个过程十分轻盈平稳,简直可以说是一种享受。

南明离火:

崖壁之上是一片浅浅的草地,有一条二十公分宽窄的小溪自远处曲折而来……

“感觉怎么样!”

那个熟悉的声音从身体左后侧传来,万花先生急忙转身,只见来人身着一袭微微泛白的蓝色道袍,异常干净整洁。他素脸如琚,几络黑色长须神韵颇丰,朱唇皓齿,目光内敛,头顶杂着少许银丝的长发高高地挽着发髻但却没有插发簪。

虽然,说不出他具体的身高,但是他给人感觉是不管他与谁站在一起都不显得矮,也不显得太高。他在什么样的环境都不会显得突兀反给人一种很和谐的感觉。万花先生从惊愕中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这样打量对方似乎有点不礼貌,他快速上前打招呼致谢。

万花先生上前一步,刚要行道家稽首礼道谢。只觉得自己脚下一空,整个人豪无征兆的浮在半空中并且背对着蓝袍道长,他正欲开口询问只听背后穿来蓝袍道长的声音:

“平心静气,切莫乱动!”

万花先生无奈,只好照老者的吩咐去做。他感觉自己腰椎上的几处关节之间传来一阵酥麻,就像有低压的电流在那里不停地放电一样。酥麻中还带着种针扎似的刺痛,不过还好在他的忍受范围之内。这种感觉持续了十分钟左右的时间,“电流”就开始向腿部蔓延,当它到达脚跟之时又掉头向着腰部回流。如此循环往复数次之后他被缓缓放回地面,他感觉自己浑身轻盈舒坦,心里暗想这次是遇到机缘了。

“如此简单的事。找点**回去,加在元胡散里用不就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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