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炭盆释放出浓浓的温暖,四射的烛光洒满每个角落,香几上一只铜鹤香炉,升出袅娜的细烟,沉香的气味舒适安神。

郡王凝眸含笑,隔着一张精致的紫檀方几,看着若然羞答答的表情。

他柔声问道:“若然姑娘,你在王府中已居住多日,饮食上可还习惯?是否思念家乡了?”

郡王用蒙古口音说出的汉语,在若然听来有一种独特的韵味。她的眼神忽而回避,忽而瞟一下郡王,她抿嘴一笑,轻声回道:“多谢郡王爷爱护,饮食起居都已习惯了。心中的确常常思念起父亲,但家乡已无家,了无牵挂,并无太多留恋。”

“哦...两月前,我已派人去各个驿站和各关口打听你父亲消息,都说没有此人,会不会是你父亲改用别的的名字了?”郡王的眉头微蹙,话语中透露出关切。

若然心中一紧,她知道这是她编造的谎言,自然不会有结果。“我未曾听闻父亲使用过其他名字,或许有,但我确实不知。”

郡王端起茶杯,呷了一口,捧着沉吟了一会儿,放下茶杯,说:“我倒有个主意。你可以将你父亲的相貌画下来,这样寻找起来或许更为方便。只是不知你是否有此技艺?倘若你不能画,我可叫个画师来画。”

若然心中一震:画个虚的人出来,害他们费心费力去找,于心颇有些不忍。但既是自己编出的一个谎言,总得再多编几个出来自圆其谎了。我画一幅父亲的脸,大概率是找不到的吧。找不到则日后不必再找;若是找到了,我倒很想见见真有此人吗。

想到这里,于是,她点了一点头,回道:“王爷,我自幼学习绘画,倒是可以自画一张出来。”

郡王闻言,立即命人准备纸笔,当即就叫若然动笔。

若然用不惯毛笔,她就从炭盆中夹出一块炭来,用刀削成合适大小,就着一张宣纸上,开始勾勒起线条来。她凭借记忆中父亲的脸——二十一世纪的一张脸,勾勾涂涂,半个时辰后,她就用炭条勾画出了一幅生动立体的现代人像素描。

郡王接过画作,展开一看,再看,惊呼:“若然姑娘,真是想不到,你年纪轻轻,竟有如此画艺!虽然只用炭棒,但明暗深浅均有不同的呈现,望之惟妙惟肖!若然姑娘真是秀外慧中,才貌双全。难得难得!”他拿着画看了又看,不可置信的样子。

若然咧嘴一笑,心想:“要是有素描纸和铅笔,我可以画得更好。”

她见王爷是个懂得欣赏,热爱艺术之人,便献殷勤道:“王爷过奖了!这算不得什么,雕虫小技而已。王爷若是喜欢,过几日,小女子为王爷也精心画一幅画像。”

“哦?此话当真?”

“一言为定!只是不过...画之前需要多观察,多揣摩人的神态,因此若是我能常常见到王爷就更好了。”

“从明日起,你就跟在我身边。我去哪你也去哪。你们汉人啊,女人多心灵手巧,会织布,会做衣,今日见到,还有会画画的;男人多能工巧匠,会盖房,会冶铁、会制弓。我们蒙古人真应该多向汉人学习。”

“我也会做衣裳呀!我衣裳做得可好了。真的!”若然被郡王夸得兴高彩烈,恨不得把自己的看家本领都亮相出来。

“你会做什么衣裳?会做蒙古人的衣裳吗?”郡王眼睛为之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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