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长安稍显冷清。

堆积的落叶、青黄的石板,一两处被掀翻的摊桌,以及遗失不见踪影的椅子。

太阳已经飞到远处山上,从厚重的城墙上,斜射出昏黄的日光。

偶然能看到一两个形色匆匆,在寒冷的正月,依旧身穿深褐色麻衣的路人。

刘言蹲在石牌坊的墩子旁边,紧了紧身上的衣服,直愣愣的盯着眼前凌乱的街道,心中猜测着自己是不是误入了哪个不能进的古建筑里面。

刚刚顺着一条狭窄的昏暗的街道一直走,出来就到了这里面,能不能进的也没个指示牌。

“有人吗,我走错了,这边怎么走出去啊?”

还要早点回去赶飞机,不然明天上班就要迟到了。

假期怎么这么快就结束了!

牌坊的那头,一个穿着灰衣黑裤,扎着黑色腰带的小厮样的人,领着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的红袍将军还有一小队绿袍士卒从街道那头跑了过来。

都穿着古装,刘言推测着是不是什么拍戏现场,或者又是什么特色收费项目。

“真敬业啊,场记也穿这么点四处跑。”

大概是要赶他离开了,左右看了看,却没发现摄像机。

不多时,那个骑马的将军便踱步来到了刘言面前,低头打量了一翻,轻挥着马鞭问道。

“新罗人?倭人?还是南诏人?”

“迷路了,马上走。”

有些鸡同鸭讲,刘言稍微指了指身后漆黑的巷子,他并不想参与这看上去就收费不低的娱乐项目。

说罢站起来,向着人群外面走去。

“嗯!”

一身闷哼。

刘言面前的士卒突然对着他的肚子踹了一脚,疼得他立刻弯腰捂着肚子,脸色迅速涨红。曲着手臂想问他为什么打人。

那骑将似乎对倒地得刘言浑不在意,稍稍摆了摆手

“闭门鼓后,开门鼓前,有夜行者,皆为犯禁。若在往日,本尉惩你二十鞭便是。如今,宋逆再犯长安,尔等乱民,皆数充入军中,去阵前赎罪罢。”

说罢大手一挥,让手下拖着刘言往城外走去。

...

“咚!咚!咚!”

迟暮的太阳随着鼓点一点点被震了下山。

终于被远处的群山吞没,一队队步兵梯次而出。

忽而一队骑兵从路中疾驰而过,高呼“掌火”

继而点点火炬亮起,一条黄色长龙陡然而成,沿着渭水蔓延二十里路,步祖、骑兵、战车、辎重交替前行。

长龙中段,一个身材健硕,身着华服的将军拿起手中的马鞭环顾四周,黑暗中奔出一些身穿明光铠的将官,士卒们挂起火把围拢车厢,临时建起一座大帐。

待人聚齐,一人站出来恭谨的汇报。

“大人,依照现在行军速度推算,我军三日之内可至长安。”

为首之人听闻之后,摆了摆手。

“听闻陛下命李嗣周领神策军要来讨我李茂贞,真是让人痛心,陛下尊极九州,却不能斩杀杨复恭一个小人,现在朝廷只看节度使的强弱,不计较是非曲直,对弱者约之行法,对强者施以恩赏,军情易变,戎马难羁,不知道京畿混乱陛下又能逃亡何处呢?”

原来此人乃凤翔和陇右节度使李茂贞。

李茂贞此人为人骄横,李茂贞对着长安种种政策指手画脚,对着皇帝李晔也不甚恭敬,加上凤翔离长安太近,渐渐有了谋反之心。

李晔大为光火,便召宰相杜让能商议,想要遏制李茂贞的势力。杜让能曾经讨伐过李茂贞,大败而归,他不愿意得罪李茂贞,于是对唐昭宗进言:“李茂贞势力强大,现在我们无力应对,况且凤翔又离京城这么近,万一出兵失利就无法收拾残局了,到时候即使像当初汉景帝那样诛杀晁错向诸侯谢罪也来不及了。”

但是李晔毫不退让,愤怒地对杜让能说:“朕不能软弱到受藩镇欺凌而默不作声的境地!”

于是命令李嗣周领神策军讨伐李茂贞。

见旁边的副将一脸愁容,笑着安慰道。

“王副将大可不必如此忧心,那神策军空有其表。李嗣周在长安城内大肆招募坊间少年,抓丁充数,比之我等儿郎不如远甚,那神策军必不是我等一合之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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