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访完了青云卓玛,她们一行人回到了格桑德吉给她们安排的住处,她们分散地住在牧民家里。
傍晚,他们一行人又都在一个稍微大一些的厅堂里聚了下,包括灵儿、燕子、五行女孩们、云程、嘎尔迪和青儿等所有人都到齐了,大家商量着后续的计划。
“如果我们要去玉女峰,就要从长计议了。”凌云儿说道。
“因为玉女峰山高酷寒,而且危险重重。我们队伍的力量远不及几十年前青云卓玛他们的队伍,而且我们中绝大多数人也没吃过什么苦。所以,路途对我们更是难上加难。”她接着说。
“还有,登山装束和专用设备、工具什么,也要准备了。”金妍儿接着说。
“设备什么的还好办。主要是我们还缺向导和专业的队伍带领,也没有武器防身。”凌云儿继续说。
大家都沉默了。确实,涉及到登雪山这种专业的事情,他们基本都没经验。
这时,在格桑德吉的带领下,白玛走进了厅堂里。
白玛看到一行人都在,他也就没卖关子。他就直说了,他有个朋友是专业登山队的,名叫才让,他们队伍里的人能作为向导。只要能让他们的队伍参与,他们背后的创意公司能够提供所有保障:既能提供装备、装束,也能承担所有路途成本和保险费用。
众人一听都很高兴,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灵儿听了之后,她心中有些疑问:我们这个队伍并没有什么实力,也没什么牌子。这家创意公司却为何如此热心?相关装备装束和路程的费用应该也不算低,只要让他们参与,他们就能提供所有保障,那他们图什么?
尽管她心中有疑问,但是想去玉女峰,这也是仅有的办法了,所以她也就没说出来,想着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他们就同意了。
白玛说,才让和他的登山队、以及创意公司的人,最快三天,最晚一个星期后就会到达,让他们这几天好好休整。
说完,白玛就出去了。
大家简要的商量完后,身为甘肃人的黄龙,讲了一个他家乡那边的故事:
在敦煌的壁画中,存在着二佛并坐的壁画。
传说,东方宝净世界的教主多宝如来曾发过誓愿:无论在任何地方,只要有人在那里说《法华经》,自己的宝塔就必定出现在那里。
有一天,西方佛祖正在诵念《法华经》。多宝塔从大地涌现,多宝如来从塔中出现,赞叹佛祖说法的真实。
与会的大众都表示希望拜见多宝如来,于是佛祖打开宝塔之门,多宝如来从中呼唤佛祖,并且让出自己的一半座位请佛祖同坐,这个场面即为“二佛并坐”。众人也依靠佛的神通而升入虚空。
此壁画是佛祖与多宝如来并坐的壁画,揭示着佛教的一体同源的说法。所以,后来也就有了二佛并坐与合体的传说,并留下了诗句:
多宝西方拜释迦
二佛同体震何崖
鸿蒙一梦成千古
万世功成解苦来。
听完后,大家感觉黄龙有点不太知趣。因为他所讲的故事,跟他们接下来的旅程貌似并没有什么关系。
他们一行人中女孩众多,女孩子们好像也都对黄龙所讲的没有多少兴趣。所以他讲完后,大家都沉默着。
看到有些冷场,青儿就跟大家寒暄了几句,就让大家都散了。
灵儿和燕子住在格桑德吉一家的碉房里的一个旁室,里面有点拥挤,只有一个床,床边有一些空间,放了一把凳子和一个桌子。
吃过晚饭后,由于高原的傍晚有些清冷,也由于她们感到比较疲劳,她们也没出去走,就想睡了。
“你睡在里面吧,你好翻身,睡在外面我怕你晚上掉下来!”燕子跟灵儿说。
“切,谁好掉下来啊,自己的心里没数吗!”灵儿微笑着回道。
“你还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呢!”燕子也笑了说道。
“你是吕洞宾三戏白牡丹,道貌岸然,都是好……心……”灵儿顽皮地看着燕子,拉长了声音。
“我可不是冷冰冰,对你真没那兴趣……”燕子也顽皮的看着灵儿。
灵儿假装叹了一口气,没说话。她们就早早地睡下了。
晚上,外面蛩虫叫声一片。谁知睡到半夜,燕子猛然地坐了起来,她瞪着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前方,自言自语地说道:“哎呀,我是不是又打呼噜了……”话音刚落,还没等灵儿接茬,她就咣当一声,又倒床睡去了。
在黑暗中,灵儿感觉被她吓了一跳,然后又有点无语,她就无声地笑了。“哎,其实我还真羡慕她。”灵儿想着。后来,她也困了,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睡到了过半夜,接近凌晨了。突然,灵儿听到又是咣当的一声,她感觉似乎地动山摇了,原来是燕子一翻身掉下床来了。
这时,她听到燕子说:“哎呀,我怎么掉下来了……”说完,她感觉到燕子又爬上床来了。灵儿捂着嘴笑着,一不小心就发出了声。
“你还笑!”燕子说着拿起了枕头,扔到了灵儿脸上。
“好了好了,赶紧睡吧,我不笑了,我不笑了。”灵儿回道。
就这样,一晚上过去了。清晨,高原金黄的阳光从窗帘缝里照射进来。燕子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她还叫了一声。
“你睡得怎么样啊!”燕子问灵儿。
“还行吧,尽管这一晚上比较热闹……”灵儿笑了说道。
“你还说……”燕子用食指指着她说。
“不敢了,不敢了,我什么都忘了!”灵儿回道。
这时,敲门声响起,原来是格桑德吉叫她们吃早餐了,她们应了一声,就都起来了。
清晨,高原上阳光明媚,显得十分亮堂和开阔,屋外气温清冷,有很多高原云雀吱吱叫着飞了过去。
早餐中,灵儿吃了一块糌粑,喝了一碗酥油茶,由青稞炒面制成的糌粑口感香甜,与酥油茶搭配,显得能量满满。燕子吃了青稞藏面和酥油茶,她感觉青稞面粉制作的藏面口感筋道而软嫩,其中的牦牛肉也很有嚼劲。
由于接触得多了,达娃和次仁跟灵儿和燕子也熟悉了一些,他们两个大口的吃完早餐,就跑出碉房,在前面的草地上嬉戏玩耍着。
“达娃,次仁,你们不是一直想听BJ的事吗?站在让你燕子阿姨给你们讲讲喽,她们来自BJ。”格桑德吉笑着跟两个孩子说。
“那好吧,我就毛遂自荐,给他们讲讲!”燕子说道。
两个孩子开心地跑了过来,他们期盼的小眼神里,充满了对首都的好奇和向往。他们围在可燕子身边,听她讲着BJ的景致。
灵儿看了他们一会儿,她就去了碉房附近牦牛套车上躺了下来。她陶醉地感受着高原清新的空气、和煦的阳光和徐徐吹来的微风,伴着那高原云雀的鸣叫,她感觉她暂时忘记了旅程,享受着这份宁静与美好。
此时,她看到,草坡下,金妍儿和嘎尔迪朝着她走了过来,她则没多想,继续闭着眼睛享受着。
不一会儿,金妍儿和嘎尔迪走到了牦牛套车边,她听到了金妍儿和嘎尔迪说:“她现在一个人在这里,你自己跟她说吧!”
她就睁开了眼,看着嘎尔迪朴实而真情地看着她,他看她的表情与以往略有不同,她也就猜到了七八分。
“说什么啊?”她故意问到。
“我先下去了。你自己跟她说吧,我只能帮你到这了。”金妍儿看了一眼灵儿和嘎尔迪,她就离开了。
灵儿专注地看着嘎尔迪,嘎尔迪有点不好意思,他就躲开了她的目光,看着套车椽子。
“怎么了,弟弟?有话就直说吧,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她宽慰着他。
“灵儿姐姐……,灵儿姐……,我……”嘎尔迪吞吞吐吐地,也没说出个什么关键信息来。
“怎么了?有话就说呗。姐姐都认识你这么久了,也没什么不可以说的。”
“灵儿姐,我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儿……”嘎尔迪脸红了说道。
“谁啊,要不要我给你牵线搭桥?”灵儿笑着说,她故意装着糊涂。
“怎么说呢,让你牵线搭桥没那个必要,主要是不需要线,也没有桥……”
“哦,这是为什么呢?”灵儿故意装出姐姐的样子,看看能否让他打退堂鼓,她故意调高了音调。
嘎尔迪看了看草地上的小花,然后又仰头看了看天空,他终于像鼓起了勇气一样地跟灵儿说道:“因为啊,那个女孩儿,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听完了他的话,灵儿故作震惊的样子,她假装沉默了一会儿。她看得出来,在她沉默的时候,嘎尔迪其实也浑身不自在。
灵儿挪了挪身体,示意让他也躺到套车上来。她没说话,这反而让嘎尔迪更不自在了,他颤悠悠地躺在了她的旁边,他们一起看着阳光下的蓝天和远处的雪山。
尽管相识了这么久,他也一直感觉她很美。但是,他是第一次距离她如此之近,而且还是只有他们两个人。
他看到,她是如此的美若天仙,尽管紧挨着她,他却丝毫找不出她皮肤有任何的瑕疵或岁月的痕迹,没有一丝纹落,也没有一点伤疤或者痣之类的。她是那么的美丽而洁白,可以说,美得让世间所有的花朵都会低头,也让无数的星辰都会黯淡。
“你知道吗?长久以来,我都把妍儿作为我的好姐妹,你也就是我的好弟弟,我知道乌兰奶奶最疼你了,所以我也一直很疼你。”灵儿说道。
尽管灵儿看着天空,嘎尔迪还是点了点头。
“我们的姐弟情,如果能一直维持下去,那也是很好的,人与人之间并不是只有一种感情。”灵儿接着说道。
“我知道这些,可是已经走到这里了,谁也不知道旅程的终点在哪里。我怕如果现在我不说,可能我就一辈子都没机会跟你说了。我也是征求了我姐姐的意见,才跟你坦白的,毕竟爱一个人,是我的权利,也是我的幸福。”嘎尔迪也算是比较爽快了,他说道。
“谢谢你的坦率。但是,我知道,在我们的队伍里就有更适合你的女孩在等着你。”灵儿说着,她就坐起身来了。嘎尔迪也坐了起来。
灵儿侧过身来,她真诚而柔和地看着嘎尔迪。她看到,嘎尔迪故作坚强着,但是眼泪从他的眼睛里流了下来,流过了他坚毅的面庞。
灵儿用她的双手,温柔而关切地捧着嘎尔迪的脸,她用她轻柔的拇指,帮着嘎尔迪拭去了流出的泪水。
“弟弟,有乌兰奶奶的保佑,我相信你会终身幸福的。无论姐姐我去到哪里,也无论我处于什么样的时空,我也都会祝福你,也会祝福和保佑所有爱你的人和你爱的人的。”
嘎尔迪叹了口气,但他还是点了点头。
此时,灵儿又一次用她的左手纤细的手指,帮着嘎尔迪拭去了泪水。
远处,在他们的侧后方,白雪晴目睹了他们所有的交谈过程,她冷冰冰地站在那里,天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云程也看到了灵儿和嘎尔迪在交谈,他的心中突然感性地闪过去了一丝的不舒服的感觉,但是他理性一想,他们只是两个人单独交谈了下,也没什么吧。当他看到灵儿用手触碰着嘎尔迪的脸,并仿佛在帮他拭去泪水时,他那个感性而不舒服的感觉就席卷了他的脑海,而且更强烈了。
燕子在跟两个孩子一起快乐地玩着,她编出了童谣,愉快地转着身体,两个孩子绕着她,快乐而天真地跑着:
青藏高原山比山
万里长江从此源
迎着朝阳东入海
回望落日话童年。
接着,燕子在中间大声地改变了节奏,两个小姐弟也更开心了:
阳光灿烂照着高原
格桑花开亮了我眼
雪山河谷多么磅礴
山河歌唱到了永远。
这时,燕子教着两个孩子,他们你一句我一句的唱到:
青藏高原真壮观
念青唐古入云天。
白云更白,蓝天更蓝
纳木措的湖水,倒映雪山。
众人看到了他们,都被他们的快乐感染了,他们都静静地听着。
接着,燕子继续编着童谣:
我把雪山当成哈达
你把羊群变成白发
我捧着阳光送给你
我敬爱的高原阿爸。
喝上了一碗酥油茶
遥望着念青唐古拉
我捧着星光送给你
我慈祥的高原阿妈。
骤然一瞬间,灵儿感觉,她很羡慕燕子这种自然而活泼的感觉。燕子他们也在继续心无旁鹭地背着:
清清流动的河水
在雪山的脚下欢声笑语
成群结队的牦牛
在牧场的怀抱中踱着步履。
翱翔蓝天的神鹰
张开了它矫健的翅膀
清脆婉转的牧笛声
飘到了高原的四面八方。
这时,五行女孩们也走到了附近,她们听到了悦耳的童谣声:
格桑花开
蝶蜂真忙
佛塔耸立
白幡飘扬
炊烟袅袅
糌粑飘香
美丽高原
灵魂向往。
雪山圣洁
雪莲绽放
梵音美妙
祥云飘荡
牦牛嬉戏
云雀歌唱
大美高原
神的故乡。
一群人,都若有所思地看看他们,又看看群山,燕子和两个孩子还在继续着:
金雕一双钢铁翅膀
高高的天空,任它飞翔
穿破云雾眼睛锃亮
大地的猎物,无处躲藏。
最后,燕子看着灵儿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她冲着灵儿笑了笑了,就又投入进跟两个孩子的童谣里了:
孔雀开屏五彩神光
她是世间百鸟之王
色彩斑斓尾巴修长
鸿蒙以来她最漂亮。
突然,此时的远处,西北方的天幕上,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如无数妖兵要降临草原。
看到了这样的情景,格桑德吉就喊着:“达娃,次仁,要下大雨了,快进屋子里。”
燕子也就领着两个孩子快步地跑了回来。此时,突然一道垂直闪电从天幕上劈下,紧接着传来的巨大的轰隆声让人心有余悸。
很快,在霹雷滚滚的震动下,硕大的雨点如机枪扫射般地肆虐过了草原,拼命而极速的雨点浇着干涸的大地。很快,草原上就水流道道,形成了很多大水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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