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九州,北方为渤、启、常三洲,西方为溪州,东方为骁州,南方为献、兖、宝三洲,位于各洲之中的便是安临城所在的司洲。

大燕六军除去护卫京师的羽灵军外皆是十万编制的精锐之师,其中玄甲军镇守北疆,铁血军西抵蛮族、奇策军坐镇南方、白羽军常驻东海、鹰虎军则是常年在达洲与渤洲交界的旗虎山驻扎。

......

半个月后。

北疆镇北关向南三十里的漠关山,玄甲军常年驻扎于此。山上营地旌旗猎猎,玄甲军的营寨隐没于薄雾之中,若隐若现。

此时已是深夜,大多数的兵卒早已睡下,整座营地只有些许负责巡逻士兵举着火把来回行走。

山间是一片片松树林,此时月色如水,静静地洒在树林间,松树的影子被拉得长长的,投射在潮湿的地面上。夜风轻拂,松枝沙沙作响。

忽的,一阵急促的马蹄奔腾声自北边传来,让原本有些寂寥的夜再次掀起波澜。

来人骑着一匹通体乌黑的高头大马,马鬃被汗水打湿,随风飘散着淡淡的草香和尘土味,骏马喘息着,吐出热气腾腾的气息。来人一手高举散发着赤红光芒的令牌,一片赤红羽毛紧紧地别在他残破的墨绿色锦袍的左胸膛。

骑士奋力甩动着缰绳,苍白开裂的嘴唇张喘着粗气,在路过一片阴暗的山间小林时突然高声大喊!

“红翎急报!十万火急!诸君避让!”

“十万火急!诸君避让!”

红光一闪而过,山道旁一团葱郁的灌木丛突然晃了晃,玄甲军三营暗哨,人称‘北地霸枪’的健硕络腮胡汉子张大胆从中探出一个脑袋。他脸上一道刀疤从左眉骨横贯至颊边,络腮胡粗犷而不修边幅,透出一股野性的魅力,使他的威武之气更添一分粗犷。

“红翎急报?有些年头没见到了,就是不知道这一次是好事还是坏事啊?”

山道不远处的松树旁,同一组暗哨的赵谨靠着树干,月光下清瘦的身材看着有些弱不禁风,满脸的愁容看着信使所来的方向。他手执折扇,轻轻扇动着,清秀的脸庞上,眉宇间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锋芒。

“从北方来的,怕是和胡狼王庭有关。”

松树另一边,树林阴影中渐渐现身的高个小胡子胡中堂拍了拍挂在身上的树叶,取下腰间短刀旁的小酒葫芦喝了一口。他那略显蓬乱的发丝间,夹杂着几缕白丝,一双眼睛深邃而狭长,仿佛总在算计着什么,偶尔闪过的狡黠之光,让人不得不提防。

“胡狼王庭?不会吧?自从七年前军中探子打探到‘狼王’齐木真的踪迹,萧帅亲率我等玄甲骑兵奔袭数百里将其斩杀。胡狼王庭就陷入诸子夺位的内乱,再无余力袭扰镇北关,这么快就决出新的狼王了吗?唉,只可惜那一战我玄机骑死伤惨重,萧帅也受到重创无力再战,要不然...”

信使奔驰过的崎岖山道上,暗哨班头黄子直,一个四十岁左右,身穿轻甲,腰间挂着一柄七尺铁剑,右边脸颊处有着一道狰狞刀疤的中等身材男子正缓步走来。

“他身上有血腥味,从锦袍上的伤口看,应该是王庭狼卫的三棱刺。”

赵瑾皱了皱眉,下意识地扇开手中的铁扇。“狼卫?能统领狼卫的只有狼王,看来王庭的内乱已经结束了。可就算如此也不至于出动十万火急的红翎信使,莫不成狼骑犯边了?”

“犯边?好啊!我早就手痒难耐了。”张大胆摩拳擦掌,一杆乌黑的铁枪狠狠砸在地上激起阵阵罡风掀起地上的落叶,眼中满满的战意。

胡中堂刚拍掉的腐朽树叶又一次挂在了他身上,心里那叫一个气啊。“你个杀才,整天就知道打打杀杀。”

张大胆满脸不屑,反驳道:“俺就一粗人,可没有你这‘狐狸’那么多的花花肠子,也没你那么没胆气,每次作战都躲在队伍最后面。”

胡中堂老脸一红,面子有些挂不住。“你说谁怂呢?我,我那是为了观察战场局势好吧!”

见两人有要吵下去的趋势,黄子直开口打断道。“好了,别吵了。快到换班的时辰了,待会儿回营后老胡你去打探下消息。切记,别让吕晓捕察觉了。”

胡中堂笑道。“放心吧黄头,就那个八品中境的废物,别说我了,就算是孟子游那小子,也能一拳给他打死。”

黄子直皱着眉,心中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还是小心些的好,我总觉得这吕晓捕不简单,不然也不会在短短两年时间就升到三营的主簿。”

张大胆满脸的不屑。“还不是胡图那狗东西在背后给他运作,不然就那小白脸八品的修为,早被营中弟兄吃干抹净了。”

赵瑾摸了摸下巴,手中的铁扇再次啪的打开,有模有样地扇着。“黄头说的不无道理,那吕晓捕实力虽然羸弱,为人却极为精明。这两年在三营各部笼络人心,如今已颇具威望。”

黄子直低着头沉思了一会儿,随后向其余几人招了招手。三人不明所以,但还是习惯性的听从黄子直的命令靠近。

待四人聚拢,黄子直才压低了声音说道:“我刚刚接到了陛下的密令。”

张大胆满脸的兴奋,身上浮现出一层血红的气晕。“终于要动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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