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役盘坐在床上岿然不动,淡漠地看着推门而入的一老一少。

哪知那老头一进门便朝李役躬身下拜:“小老儿拜见李大人!”

“你是?”李役看着眼前老者,流出疑惑之色,他记得有一位老者也曾这样称呼他,只是那日大雨如注,他并未看清楚老者的长相。

“小老儿姓石,名……”老者依然躬着身子,满脸恭敬。

李役一听老者姓石,便已知道了他是谁,没等他说出名字便赶忙下床将老者扶起,诧异之中带着一丝惊喜说道:“原来是石老!石老万莫如此,我是小辈,若是受了您的礼,那是要折寿的。您老快快请坐!”

石老却是推辞不就:“大人对我石家有恩,当受小老儿此礼。”

“您老严重了!石大人冒死为我等属下争取一线生机,恩义深重。我若是受了您老的礼,那便是忘恩负义。您老切莫如此,快快请坐!”有些话一旦说出口,那就必须一口咬死,李役感念石老对他的善意,自然也愿成人之美。

石老听李役这般说,便也不好再多拒绝,却也是半推半就才坐下,旋即又说道:“我儿职责所在,无关恩义。大人不必放在心上。”

李役见老人说了这许多话还未进入正题,也不好主动提及,只能是继续寒暄:“石大人的恩义,我铭记于心。只是,我本只是个小兵,如今又已是阶下囚,您老莫要再这般称呼,唤李役便好。”

所谓人老成精,虽然李役什么也没说,只是点了一下称呼,石老便明白过来:“大人,小老儿感念大人之恩,曾寻访大人而不得见,这两日听我这孙儿提及,才知道大人无故受了牢狱之灾,故而星夜前来看望,拜谢大人之恩。”

说罢,石老便让一旁的小狱卒将食盒中的酒菜取出,摆放上桌,继而接着说道:“家中清贫,小老儿也就只能以这些来聊表心意,大人见笑了!”

小狱卒闭口不言,顾自摆好酒杯斟满酒,随后退到一旁。

见惯了世态炎凉,李役看着眼前的爷孙和桌上的酒肉,心中暖意升腾,一躬身便朝石老拜道:“多谢石老!您老费心了!小子受之有愧。”

“大人严重了!小老儿敬大人一杯。”石老端起桌上一杯酒递给李役,随后双手端起另一杯朝李役作揖。

李役接过酒,见石老双手捧杯,礼仪太甚,自觉受之有愧,便将石老手臂轻轻一扶,同时动情说道:“您老敬酒,小子愧不敢当。石大人于我有恩,这一杯小子便借花献佛敬石大人。望他泉下有知,保佑您老身体安康,石兄弟前程似锦。”

说罢,李役就将酒杯一斜,酒水洒落在地,冒出轻微的呲呲声。

见状,李役当即一愣,怀疑酒里可能有毒,却又见石老仰头便将酒喝了下去,还极为动容地说道:“大人有心了!小老儿年纪大了,这安康是做不得指望了,也只有惟愿我这孙儿能平平安安。刚才那一杯做不得数,小老儿重新敬您一杯。祝您逢凶化吉,平步青云。”

说罢,石老朝小狱卒一招手,老怀欣慰般喊道:“满上。”

可即便如此,李役心中还是有所怀疑,故而特意留意了一下小狱卒上前斟酒的表情,见他神色如常,恭敬有礼,便没有将事情点出,继续观察。

“大人,请!”石老一杯酒下肚,脸色泛起微微红晕,兴致变得越发高昂。

李役看得仔细,甚至铺开神识都未能再发现任何其他异常,见石老又仰头干尽杯中酒,便也毫不犹豫一饮而尽。

但,并未将酒直接吞下肚,而是含在嘴里,感觉的确没有异味这才咽了下去。

石老见李役亮杯,又招呼小狱卒上前斟酒,接连举杯敬李役。

三杯过后,石老让小狱卒斟上酒,随即朝他说道:“乖孙,你且先出去,爷爷和李大人说几句话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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