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的工作总是忙碌的,特别是医院。
周末门诊新收的病人,周一会入院,就连周末来不及做的手术,都会留在周一开,唐棠一上午忙得底朝天,刚从病房往办公室走,又想起来家属还没签字,又绕了回去,不经意间就听见了几个护士的闲聊。
一个正在打印新的医嘱的护士,嘴巴翘得老高,“真是没劲,每天忙得要死,才几千块钱一个月,风险还大。”
另一个在填血压的护士接过了话茬:“谁叫你家没人呢?咱爸爸不是官,咱老公也没钱,不像唐医生。”
她话留了半句,被点名的唐医生愣住了,站在原地没说话。
“谁能像她福气这么好?!听说王蕾主任家只有一个孙子,老太太那么多年的人脉,不给孙媳妇,还能给谁?况且那小帅哥还长得那么帅!”唐棠记得那个护士叫杨优,是新来的,之前在肿瘤科周转,可能认识陈麦。
杨优往身后看了一眼,没看见唐棠,她把身子伏下身去凑近茵茵,小声地说:“要我说,肿瘤科的陈麦有什么好的,一穷二白的,哪像那个小帅哥,要长相有长相,要家室有家室。”
“不过唐医生本事真大,你别看她文质彬彬的,谁能想到她有这能耐,同时钓着两个人,左右逢源的。”
这时候,护士沈婷婷端着操作盘走进护士站,正好听见了最后一段:结接过话茬说:“我跟你们俩说,你俩可别外传啊,我听说陈麦医生也有新欢了,现在一天到晚搂着小女友成双结对地出来呢。”
茵茵“啧啧啧”地感慨起来:“要不说人家小情侣本事大呢?有高枝谁不攀?不过他们俩一人一个,谁也不耽误谁。”
以讹传讹、不堪入耳,唐棠听着皱起了眉头,要不是几个名字跟自己切身相关,她实在不会想到这些空口白牙的话是在说自己。
她慢慢地走了出来,清了清嗓子,凝神看定八卦的发起者护士茵茵,“有时间讨论八卦,新病人生命体征测了没?”
她的瞳色微凉,严肃地看着几个一瞬间心虚下去的护士,“要是大家对我的私事有兴趣,欢迎来当面问我,不要在背后讨论。”
她把病历抱在怀里,径直往病房走去。有很多事不需要解释,会背后讨论你的人不需要你的解释,你也没义务解释,不要陷入“自证陷阱”。
中午食堂是青椒塞肉,酸酸辣辣的她很爱吃,唐棠笑嘻嘻地掰开一次性筷子,准备大块朵颐。
谁知,坐在她对面的高雅玲却叹了口气,浑身无力地瘫在餐椅上。
“你还好吧?我看你一上午心情都不好。”唐棠关心地问。
“诶,你不知道,我妈昨晚吵了我一夜。”高雅玲脸皱着,双眼无力地闭着,一看就是睡眠不足的样子。
“啊?这次是为什么?阿姨怎么总是这样?”唐棠也没心情吃了,索性把筷子放下。
“还能干什么?为了我爸呗!”高雅玲把脸枕在平放着的双手上,闭目养神,疲惫至极。
“我爸已经很久没回家了,我妈让我这个星期无论如何一定要把他喊回来,可是他的心已经不在我们身上了,我能有什么办法呢?”她的声音里充满了痛苦:“但是我妈不管,说如果不是我是个女孩,我爸也不会在面有小三,我妈还说如果不是我不争气,如果不是我能留在这家医院,我爸也不会不回家。”
唐棠皱着眉头,也不自觉叹了口气。
高雅玲家她去过,那是一个死气沉沉、包裹着无数绝望与失望的地方。高母没有工作,靠着高父给的生活费过活,对于高父的荒唐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几年高父越来越张狂,常年留在小三家,根本不回家,高母在这种情况下,情绪越发紧绷与极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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