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
欧阳天驰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
“你可知王臻的父亲是谁?你一介农户,身份天差地别,还想要一个道歉?”
林垚挺直腰板,不卑不亢道:“我需要一个道歉。”
欧阳天驰回过身,看着眼前这个少年。
他看着他瘦弱的身材,看着他一身破旧的布衣,看着他耳朵上的冻疮,最后看向他的脸,对上了那坚定而清澈、没有丝毫躲避的眼神。
蓦地,欧阳天驰的脑海被莫名的愤怒和烦躁填满。
“好!我替王臻答应你!但你若是没有做到,我要你跪在王府门口,以磕头谢自己不敬之罪!”
胡斌皱起眉头:“师兄,这未免太不像话。”
“你是在教训我吗?我亲爱的师弟?”
欧阳天驰极力压制着额角跳动的青筋。
“你知道为何师父将馆主之位传于我,而非你吗?”
胡斌不语。
“因为你迂腐!不知变通!武馆到你手上,迟早得关门大吉!”
欧阳天驰还想说些什么,但生生咽了下去。
一旁的王臻已是小脸煞白,瑟瑟发抖。
“今日之事已定,莫要再让我动气。”
林垚见这胖馆主一点就炸,不由得心头一动。
他连忙开口道:“若我做到了,我还要任挑一本额外的武技拓本。”
欧阳天驰本来已经走了,又回过头来盯着林垚,一口黄牙几乎要咬碎。
“小子,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武技拓本是每个武馆的底蕴,胡斌给你的我已没再追究,你竟还敢提起,真是好胆!”
林垚掏出王臻的钱袋:“我很清楚自己在说什么,并且我认为它十分合理。
你的徒弟每次都赌输,你这个当师傅的不帮忙找回场子吗?还是说,你不敢赌?”
“轰!”
周围的风压一下子爆开,狂风怒号着卷向林垚,想将他撕得粉碎,但被一道澄澈冰壁悉数挡下。
片刻后,狂风止息,欧阳天驰脸上的怒容消失不见,竟是笑了一声。
“哈哈哈,好,胡斌,我便看你能护他几时。
我答应了!明日若是你输了,王府门口等你。”
说完,欧阳天驰扭头就走,只剩下王臻在身后追赶。
胡斌叹了口气:“你太过冲动了,若你不激怒他,我留住你还是没问题的。”
他转头扫了一眼寒蝉若噤的学徒们。
“人多嘴杂,他这人最好面子,这次难以收场了。”
“只是我不明白,你为何如此,本有一月时间,一月不成还有半月,要想在这世道翻身,免不了隐忍的。”
林垚目光灼灼:“胡叔,你就放心吧。”
胡斌苦笑摇头:“听闻有武师于梦中顿悟,甚至可以抵人苦修十年,希望你如此吧。”
发生此等事情,林垚也没心情留在武馆了,他别过胡斌,在镇上的商铺花二十文买了两根安神香。
最低品质,不过让人睡个好觉没问题。
剩下的八十多文,则是买了些灯油、稻米等生活必需品,买完后便搭着马车回村了。
去田里看了一眼排水,再将生活用品都添置好,劈柴生火,烤上几个馍馍填肚后,林垚便静静等待。
直到太阳落山后,林垚才取出安神香,点燃,放置在床头,便闭上双眼放空大脑。
不一会儿,他便在另一个世界悠然醒来。
此刻天刚蒙蒙亮,营地里还是一片鼾声。
林垚蹑手蹑脚地钻出草席。
“小伙,上哪啊?”
林垚一拍脑门,忘了还有值夜的!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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