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就这么直白的说出来,你不担心对自己不利吗?”何雨涵皮笑肉不笑地说。“我的那位棋手说,与你相处要坦诚相待。因为你这个人生性多疑,十句话里九句话是谎言蜜语,还有一句话用真话骗人。”

“最好是,你知道我的那位他是怎么跟我说的吗?他竟然说自己只是个名不经传的散修,这谁信啊。”

林水清张望了一下马车上大大小小的陶瓷坛子和装着不明液体、粉末的密封的盆子瓶子以及几个香炉,马车上回荡着宁神的香气,陶瓷坛子里面的沙沙声昼夜不息。

“那你小子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去干什么吗?”何雨涵问。

“我现在要去一个地方取一样东西。”

“现在?大晚上?这很不安全吧?”林水清问。

“迟一天也不行,现在必须去。”

何雨涵不禁问了一下:“那是什么东西啊?既然我们都结伴同行了,我们也不是不可以给你帮点忙。”

“我现在不能告诉你们,这必须得保密,之后我再跟你们好好解释清楚。”

“好,这当然也没什么,反正我们也不会阻止你是不是?”何雨涵说着露出他的假笑。

文斯没有在意,驾着马车继续向前。半个时辰后,他停下马,下了车,对何雨涵一行吩咐道:“你们千万不要跟过来,还有不要乱碰马车上的那些东西,里面都是蛊虫和蛊毒。”文斯说完后就拿了个盛着香灰的香炉和铲子向着远处走去。

何雨涵眺望了一下他去往的远处,那里朦朦胧胧好像是个十字路口,似乎还蒙着一些雾。何雨涵看着他走远了,点起一盏煤油灯后就准备打开一个陶瓷坛子。

“他不是说过不要我们碰吗?而且里面好像都是些毒虫,你还是别打开好了。”林水清虽然这么说但是还是好奇的凑到何雨涵身边,借着灯光往里面一瞧。

他们眼前赫然出现一只大白鼠,它浑身上下都长满了密密麻麻的没毛凹槽凸起,每一个凹槽里面都是在不断蠕动的呈椭圆形的乌漆嘛黑的寄生虫。它们在白鼠的背上座无虚席,连一只同类也再也塞不下去。

白鼠虽然被一堆寄生虫寄生着汲取着身上大量的营养,但它看起来却精神劲十足的样子,仿佛回光返照。这里面当然不只有它一只鼠,也有蟾蜍、壁虎一类,它们各个的个头都很大。

这只白鼠动作敏捷,很快就咬断了一只巴掌大的毛茸茸的蜘蛛的一条人手指粗细的大腿,那只蜘蛛不要命地反攻啃咬在白鼠的背上,但是白鼠像是毫无痛觉似的继续猛攻猛打。其他还没有成蛊的毒虫自然也没闲着,它们在坛子里互相撕咬、争斗,展现出野性的生存竞争。

“虽然看起来很吓人,但是我又忍不住不看。”林水清说。何雨涵只是安静地看着,他看了十分钟左右突然耳朵一动,他迅速拿起被衣物包裹住的方天画戟挡下飞来的一块石头。

“什么人?我好像没跟多少人结过梁子吧?”何雨涵说着心里又想:“不应该是来抓捕我的吧?我和他不仅易了容而且这副脸皮还有改变声音的效果。”只见来者拖着一个算命的瞎子,左手执着两张海捕文书,上面绘画着何雨涵一行的面相以及高额赏金。

而那个算命人七窍流血,嘴唇不住的微微颤抖,一脸害怕的神色。而一手提着他的人是个捕快打扮,这人身穿深蓝色的捕快服饰,腰间别着一根水火棍,棍身通体长约齐眉,底部为红色,其余部分为黑色。

他的身上还带着逮捕用的绳索、手铐、脚镣等,以及用于调查的证物袋、记录本之类。在他的身后是四十多位人,一名捕快带领一两名副手,副手再带上几个帮手,以此类推。他们的身上还带着留客住(一种头端有倒钩的长枪),全都虎视眈眈的盯着马车。

何雨涵见状迅速将煤油灯熄灭,与林水清一同躲进马车的阴影中,观察着来人的动向。

捕快将算命瞎子扔到地上,冷冷地问:“你确定他们就是文书上的人?”算命瞎子颤抖着点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捕快挥手示意手下靠近马车,他们手持火把,缓缓向马车围拢过来。

“驾!”何雨涵二话不说就驾起马车,尽量学着文斯的样子去做,马车立即狂奔起来。“你别冲动啊!你和我都不会驯马!”

“那可是40多号人啊,现在不走,难不成等着被他们打成肉酱?”何雨涵在凌乱的狂风中喊道。

捕快们动作迅速,一见何雨涵跑了纷纷都去驾起各自的马车追杀上来。“见鬼,我专心看蛊虫的时候他们恰好来了,林水清,把车上的那些瓶瓶罐罐什么的都丢向他们!”

“可是,这些都是文斯积年累月的收藏啊……”

“现在你,赶紧,给我做!蛊就是干这个用的!文斯可靠不住!”

林水清在何雨涵的怂恿下搬起那些锅碗瓢盆就准备向捕快们砸去,“攻击他们的马,他们的马要是没了自然就对付不了我们啦,让他们的马中了蛊毒跑不起来也行!”

林水清用力将第一个陶瓷坛子扔了出去,坛子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然后直接砸向追兵的马匹。坛子破碎,里面的蛊虫四散而出,一些马匹开始受到蛊虫的影响变得狂躁不安。之后也有不少五颜六色的粉末和毒液被林水清抛洒向捕快们。

“小心点,别弄在自己身上了。”

“用不着管我,你还是想想办法怎么控制马车吧。”

“他们还有多少头正常的马。”

“大概没有几只了,很多马都出现了不少症状。”

“那我开飙!”何雨涵说着拿出几张符箓贴在马身上的各个部位,这头马立即浑身经筋条条绽出,像一辆赛车一样一瞬间就跑到了捕快们的视野之外。

“这下,他们应该暂时追不上来了。”

“那该怎么把马车停下来啊!冲这么快迟早会撞上树的!”

“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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