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献给女儿的供述

“你若问我为什么会成为一名画家我会告诉你这么一个故事:我的父亲是一位挪威奥斯陆大学的教授,他是一位研究北欧神话的专家。在我年幼时常常缠着他,要求他讲述那些发生在冰雪与峡湾间的传奇故事,奥丁的智慧,雷神的神力,洛基的诡计,诸神的陨落,一个个传奇伴我成长。在某一年的夏天,我看到了两幅画,由挪威画家彼得·尼古拉·阿尔博所绘制的《驰骋的达古》,《驰骋的诺特》。在神话中日神达古会骑着神马斯基法克西划过天空为人间带来光明与喜悦,他的母亲夜神诺特则驾着赫利姆法克西追赶他,为人间带来黑夜。我被这两幅画迷住了,从此走上了艺术之路。”

我喝了口咖啡继续写道:我的好孩子,自从我成名后就有无数人问我是如何画出那几幅惊世之作的,又是为何走上了这条路。每当他们问起,我都会重复上一段写的内容包括你也是。但现在时机已至,我会向你讲述一个真实且荒唐的故事,请原谅爸爸的疯言疯语。

那是大约四十年前的事,当时我们的考古学家在北极圈内发现了一处遗迹,需要我父亲这样的专家前去助阵,我则因为会摄影和速写被带进了这只考察队中(你可能会觉得奇怪为什么我会因为摄影被选上,那是因为四十年前相机还是稀罕玩意儿,会用的不多)。考古的过程我不想赘述,与普通的考古工作并无差别。事情的转折发生在出发后的第二个月,我们在那个坑里发现了祭祀时使用的石板,其上遍布经文与灼烧的痕迹。我的父亲表示北欧的祭祀传统中并没有类似的祭祀方式,这种祭祀方式反倒和古罗马梅卡斯教会的祭祀方式有几分相似。几个民俗学家和语言学家争得面红耳赤,最终得出的结论是这里居住的先民们祭祀着一团火,他们将这团火当作神来膜拜,并将之放到了与奥丁等同的位置。

起初大家都以为这只是一个新的宗教流派,因为地处北极圈极端的寒冷带来了对火焰地位的提升,事实证明我们错了,完全错了,我们甚至可笑的妄图用科学解释那些东西。

随着对石板上经文的翻译我们得知了这团火的名字——亚弗姆·扎。在当地人的传说中亚弗姆·扎便是日神达古的另一个名字或者是日神的另一面,他飞翔在极地之上,用冰冷的火焰净化着污浊的灵魂。最后一句话则是:神居于雅拉克山之中他与神殿以及忠诚的使徒们同在。该说这帮老科学家们勇敢还不怕死呢?在最后一句经文被翻译出来的那天老东西们就决定深入雪原寻找神庙。我和父亲还有几个小年轻留在营地里等待物资,被我们称为“沙皇”的罗曼诺夫教授带剩下的人继续探索,并会在沿途做一些标识,如果五天后他们没回来就进雪原里找他们。

第三天,我们收到了“沙皇”的电报,他声称自己已经找到了那座辉煌的神庙,并惋惜于没有带上我。

第四天,第五天,直到第六天我们都没能收到他们的电报。我们驾着狗拉雪橇一路寻觅。最终在夜里八点到达了那位神明的居所。北落师门星在夜空中分外显眼,它的光辉强烈而冰冷,照得神殿惨白而阴森,沿石阶而下周遭的壁画无不诉说着神的伟大。

看见了看见了,罗曼诺夫教授与他的学生们就站在那里,脸上的表情如同喝下了世间最好的酒般沉醉,动作宛如舞者。这样的表情本应惹人发笑,但我却跟本笑不出来,因为那些根本不是人而是一尊尊穿着衣服的冰雕,或者说曾经是人。

父亲扑向罗曼诺夫教授的冰雕,上下打量,在确定周围没有一个活人后掩面而泣。

“嘭”一声不算大的爆燃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那是一团火,蓝色的火,他在祭坛上静静燃烧着,或者说看着我们。那火周围的几个背包瞬间燃了起来,火没有温度,只有阵阵寒意,没过几秒背包就成了冰坨子。我们看呆了,直到有人大喊“跑!”才迈开腿。

已经晚了,离祭坛最近的几个人面露痴笑,仿佛进入了最甜的梦,喝了最美的酒,蓝色的火焰就像有生命一样顺着裤子往上爬,直到将他们包裹。那些“火人”既没有哀嚎也没有呼救,而是以一种奇怪的姿势起舞,慢慢接近我们,拥抱我们。

在接近我们的时候,火焰就像油锅了滴进了水,开始四处飞溅。很不幸我也中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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