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月明星稀,风声呜咽。
距离临安县二十里外有一处荒凉老宅。
院中栽有一棵数米高的大槐树。
忽地,风声渐大,几只乌鸦扑腾着飞进院中瞬间消失不见。
一阵阴寒无比的浑浊雾气骤然显现而出。
雾气肉眼可见地迅速扩散,直到将整个宅子都包裹在里面。
片刻后,
阴雾极速收缩、消失。
再次望去,一座豪宅竟然凭空出现,好似翻新一般。
门楣高挑,雕刻精美,看起来富丽堂皇,上面挂着的数枚大红灯笼,一闪一灭,宛如电线短路,也如天上繁星一般。
门侧摆着两头威风凛凛的墨色石狮子,好似随时都要择人而噬。
最恐怖的是宅子内部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而在若是扒着墙头往里看,却看不见任何的人影,
只有那棵大槐树上面的枝桠不停摇晃,发出“沙沙”之声。
这宅子...
好像恢复了往日的豪华模样,
却又怪异异常。
滴滴哒哒...
铛铛铛...
宅子的大门突然被打开,里面响起阵阵唢呐和锣鼓的声音,听起来颇为喜庆。
随后便是许多人沉重的走路声和马儿的嘶鸣之音。
嘶嘶...
嘶嘶...
诡异阴雾再次喷涌而出,两匹额头带着红花的高头骏马竟然凭空出现。
旁边站着一个身材极为臃肿,脸画浓妆,穿着红袍的喜婆子。
马后跟着一个火红的大花轿,由八名闭着眼睛、宛如纸人的白衣小厮抬着。
它们的脸色煞白,却涂了两个通红的脸蛋,每个人的嘴角都勾勒出一抹邪性却又喜庆笑容。
呼呼呼...
花轿的轿帘无风自起,里面骤然出现一道若隐若现的婀娜身影。
她披着血红色的霞帔,红盖头盖住脑袋看不清容貌。
双手叠放在腹部,脚下穿着一双三寸的血红绣鞋。
光是看着就让人感觉心慌。
“正月十八,黄道吉日,高粱台...”
“抬上红妆,一尺一恨,匆匆裁...”
“裁去良人,奈何不归...”
血红色盖头下忽然传出一阵唱戏的女声,待一曲唱罢。
只见那八名抬轿的轿夫瞬间睁开了眼睛,勾起笑容的口中不断发出唢呐声和擂鼓声,缓缓向前走去。
它们的步伐极为标准,好似每一步都用尺量过一般。
夜色中,一队诡异的送亲队伍就这么离开了大宅。
谁也不知道它们的目的地是哪里。
...
“娘的,那怡红院的厨子手艺还真不错!”
张豹脸色微红,醉醺醺地骑着马,朝着旁边一脸严肃的张彪说道。
张彪强忍想要给弟弟一记飞脚的想法,转过头小心翼翼地望了望仰躺在另一匹马上的卫渊,随即小声骂道。
“你个憨货,脑子叫驴踢了是不是,大人喝点酒也就算了!你怎么还喝上劲了!”
“那...不是...大人非要我喝的嘛!”
张豹说话磕磕巴巴,但在兄长面前也不敢有什么脾气,只能委屈巴巴地将责任归咎于自己家的大人。
反正卫渊现在睡得正香,也听不见他说什么。
“再说,这点酒算什么,用煞气一冲就没了!”
“我只是与大人一般,忆起往昔的日子,这才故意吃醉的。”
“忆忆忆,忆个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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