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湘当晚做了关于驴的噩梦,醒来后心中直喊晦气!

除了木雕外,云湘既不会针线,又不会厨上的活,林婉月更不可能让她去帮着大丫鬟管账上的事,但她又担着个二等丫鬟的名,所以她便是管着浆洗熏衣上的事。

她正在熏衣时,听到外头有人喊自己。

“云湘姐姐,外边有人找你,说是在西边的月洞门那儿。”

说话的人是个才七岁的小丫头,叫桂圆,爱吃糖,一张脸长得圆圆的,像个苹果,很是讨人喜,平时干些跑腿的活。

云湘也挺喜欢小桂圆,招招手让她进来,蹲下身从随身带的荷包里取出一颗松子糖塞进她嘴里,语气有几分笑意:“小桂圆,是谁找我呢?”

小桂圆看到糖眼睛都亮了,鼓着脸咬糖,声音含含糊糊的,“是咱们二爷身边的小厮吉祥哥哥。”

云湘轻蹙眉头。

来了陆家后,因为容貌的原因,她除了忙手里的活,从来不和那些小厮男仆接触。

所以她不觉得陆二爷身边的小厮能找她有什么事。

云湘捏捏小桂圆的脸,白得像玉般润泽通透的手又从荷包里捏出一颗糖,语气温柔:“那麻烦小桂圆再跑一趟,告诉他我手里忙着事,腾不出时间过去,若是他实在有要紧事,不如就请他去找赵嬷嬷。”

小桂圆大眼睛一眨,点点头,走之前又吧唧一口亲了云湘的脸,才笑嘻嘻往外跑。

“云湘姐姐捏我脸,我要亲回来的!”

云湘忍不住笑,拿出帕子擦了擦脸颊,继续熏衣服。

这事本是一个小插曲,她没怎么放在心上,但第二天傍晚的时候,赵嬷嬷来了后罩房找她。

“云湘,嬷嬷先恭喜你一声了。”四十来岁的妇人,养得白胖,笑起来脸真成了银盘子般。

可这话却让云湘的心猛地一跳,她故作平静,脸色茫然道:“嬷嬷这话怎么说?”

赵嬷嬷笑着拉着云湘的手,细细打量着她。

这会儿天还算亮着,屋子里没点灯,可云湘那一身白嫩如玉般润泽通透的肌肤如同发着光一般,一下夺人眼球。

当初大半年前她去花楼里,是想去秘密挑选个受人调教的瘦马,将来作玩物般随着她家小姐嫁进陆家,以防不时之需用得上,却没想到正遇上鸨母教训云湘。

那时云湘还要瘦许多,苍白的脸儿藏在柔顺地散在腰间的乌发里,不施粉黛,哭得眼皮泛红,却不见半分狼狈,只觉实在清丽出尘,那一双盛满泪的秋水眸中有不同其他人的光。

她说不出是什么,只觉得比那被人调教过的瘦马那楚楚可怜之态更惹眼。

有这样一个人在二爷身边,必能叫二爷在她家小姐生子的这一年多里顾不上看别人。

被赵嬷嬷盯得时间越久,云湘心里就越不安,微微垂了视线。

“二奶奶如今身子不便伺候二爷,正是为此事苦恼着,她身边又离不得喜翠和紫蝶,你们几个里,她思来想去,便是你最合适去伺候二爷,性子娴静生得又好,昨日二奶奶让吉祥找你们说话,就你沉得住气,叫二奶奶放心你不是那心思活跃的人。若是你将来好好地伺候好二爷,不忘二奶奶的恩情,几年后生个一儿半女,便算得上是独一份的好命了。”赵嬷嬷笑着说。

云湘被握住的手下意识攥紧了。

赵嬷嬷这话又是引诱,又是敲打。

不说做通房的种种苦楚,更不提穿越前受的教育,就说林婉月不似外面传的那般温婉端庄,被赵嬷嬷买到林家后,她就见识过这位林小姐毒辣的手段。

她曾经买了个擅弹唱的丫鬟送给林父为林母争宠,事后直接一碗药毒死了对方,扫了这事的首尾。

所以,云湘清楚,在林婉月怀孕生子时,她的作用是笼住陆二爷的宠,等她生完,她这个人,就没必要存在了。

通房是不能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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