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夫人由凤府丫鬟领着,走向凤轻轻住的院子。刚至院门口,就用帕子捂了嘴,大声哭起来。

“我那苦命的外甥女啊!轻轻儿啊!我的娇娇,我的乖乖……”

同来的吴妈妈也是眼含热泪,悲痛欲绝搀住了她:“夫人节哀!表小姐福薄,早点去见了大小姐,也算母女团聚了。”

屋内面面相觑,都道晦气。也不知去传话的丫鬟怎么说的,谢家竟以为凤轻轻死了,来哭丧来了。

侯夫人当即脸色铁青,就有婆子出来疾言:“舅太太慎言。我家六小姐醒了,太医刚来瞧过,说只需将养几日就能大好了,舅太太可不要来触咱们侯府霉头。”

谢夫人哭嚎戛然而止,尴尬僵硬:“醒……醒了!”

靖安侯夫人觉得晦气的不行,厉声责问下人:“谁去报的信?整这么个乌龙?”

管事婆子忙回:“老奴派了莲蓬去回谢家,说六小姐已是大好了。莲蓬呢?怎不见她?”

领谢夫人来的丫鬟一头雾水:“奴婢只接到谢夫人和吴妈妈,没见着莲蓬。”

谢夫人一脸尴尬又加深了几分,靖安侯府的丫鬟莲蓬她也认识,但没见到。

吴妈瞪眼:“什么莲蓬?不是春桃大早上的就去我们府上送信,说表小姐病得厉害,眼见撑不过一时三刻的,催着我们夫人来见最后一面。我们夫人心痛交加,当即就往侯府赶,谁料马车坏在半路,等修好了马车,时已过午,这才火急火燎赶过来。想着过了那许久,表小姐定是不在了,我们夫人实是心里疼的厉害,才忍不住痛哭出声。”

谢夫人捡回了脸面,稍稍恢复脸色。

靖安侯府管事婆子上前陪笑:“那想必是走岔了,春桃去的时候,六小姐确实厉害了。然则侯府终究得神佛保佑,六小姐又起死回生,才又派了莲蓬走一遭。”

婆子心里替莲蓬庆幸,不然触了府里霉头,一顿板子是少不了。

靖安侯夫人多精明的人,吴妈妈的话漏洞百出,要真是一大早出门,两家离的也不远,用脚走也几个来回了。就算车坏了,路上拦一辆,就凭她谢家夫人,要去的还是靖安侯府,还怕没人上赶着送她?不定躲在哪个角落里,估摸着六丫头咽气了,直接登门哭丧。

谢夫人脸上讪讪,有一抹不易察觉的失落闪过。

来都来了,进屋探望也是必须的。只不过谢夫人原以为凤轻轻死了,空着手来的,自己也觉得没面子。进了屋便是一通指责,斥责凤家没有好好照顾谢家外甥女,让她遭了这么大罪。

“看看看看,这屋子是一年比一年简陋。我记得去年这里还竖着金丝楠木六扇牡丹屏,那可是御赐之物,搬哪去了?”

谢夫人随意一瞟,发现屋里最显眼的摆设不见了,当即开炮。凤家主仆都用诧异的眼光看她,她才又描补:“侯夫人别误会,我不是说屏风被你们府里其他人昧了去,实在这物件珍贵的很,怕下人搬抬手粗脚笨,给磕坏了,那可是对先帝大不敬。”

她望着侯夫人,指望她给出屏风下落,最好是带她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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