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

傅骋淮坐在主位上,手中无声转动着玉扳指,脸色铁青。

沈章仁站在下首,不时打量他的脸色,心中暗自思量着该怎么哄这位大佛。

今日的事,简直就是裴缄当着所有人的面明晃晃打了太子一个大嘴巴子,太子还什么都说不出,可想而知他得气成什么样。

若再让他坐下去,这气不往他身上发往哪儿发?

不等沈章仁想出来怎么请走这尊大佛,傅骋淮被他那时不时看过来的眼神搞得越发烦躁。

“总看本宫做什么!本宫脸上有画儿?!”

沈章仁一顿:“没、微臣不敢……”

傅骋淮冷冷瞪他一眼:“你养的好女儿!”

让他在裴缄面前面子里子全丢光了!

沈章仁内心委屈,今日他全是听太子的吩咐才行动的,否则他哪能知道裴缄何时回京,车中又坐着谁。

只是这话万万不能说,他小心思索了一瞬,上前劝道:“太子莫急。”

“您忘了,杳杳才是您选中的太子妃啊,沈明时愿意去哪儿就去哪儿,您不是已经布下人手散布消息,她和裴缄的丑闻只能成为您娶杳杳的垫脚石。”

“是吗?她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傅骋淮看了他一眼。

沈章仁直觉他的语气不对,觑了他一眼,低着头没敢开口。

傅骋淮冷笑一声,语气极凉。

“本宫看长兴伯是好日子过太多了,头脑越发不中用了,竟然能说得出这种话!”

“让她跟在裴缄身边,但凡我们的左相大人起了一丝疑心,动动手指头就能将她的身世查的一清二楚,你能保证当年的事没露一丝蛛丝马迹?”

“让裴缄抓着了尾巴,十个沈家都不够他杀的!”

提起当年的事,沈章仁叫他吓得腿软,转念一想,心中又安定了不少。

“太子不必担心,身份容易查,当年的事就不尽然了,戚家全族尽灭,这世上再不会有人和戚家有丝毫关系,他就算查到了身份又如何?”

傅骋淮皱了皱眉,心中却怎么也安定不下来。

不知为何,从沈家来人说沈明时逃了开始,再到黎州城见到她竟然和裴缄混在一处,他心中就隐隐觉得有什么在脱离掌控。

说到底,都是沈章仁无能,连沈明时这等小事都处理不好。

他懒得再看那张脸,一甩袖子站起身:“本宫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尽快将沈明时给本宫带回来!”

顿了顿,他沉声道:“至于太子妃人选,本宫目前的太子妃仍是沈明时。”

“沈杳杳……等她彻底好起来再说吧。”

沈章仁大惊:“殿下……”

傅骋淮冷哼一声,没再看他,大步走了出去。

他是太子,身份何等尊贵,可不想娶个以后整日连床都起不来的病人回去。

外面,沈晋安和沈烈武看着太子大步离开的身影,对视一眼,走进厅中。

“父亲……”

方才他们在外面听了个大概,此时都是一脸不好看。

沈章仁摆了摆手,问道:“杳杳怎么样了?”

沈晋安摇了摇头:“不太好,明明吃了解药,可太医说她体内仍有余毒未清,底子亏空,以后就算一直吃药也只是虚虚吊着。”

沈章仁眉头紧皱:“所有太医都没办法?”

“是。”沈晋安道,“昨日今日,太医院的太医几乎来了个遍,却都说束手无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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