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院里的洋桔梗花五颜六色,正是盛放的时候。

赵老太太起了个大早,坐在窗边的桌子上作画,银色发丝高高挽起,精气神很好。

把一张信纸的左下方画上一支洋桔梗花,普通信纸便成了一张漂亮的信笺。

湘姨拿起来放在前面阳光充足的地方,好让墨干的快些。

“瞧您这手多巧,画画得好,书法也写得好。”

赵老太太将写好的两种字帖分开,簪花小楷娟秀清丽,魏碑方正大气。

听见脚步声近,她将魏碑字帖放进柜子里。

赵津生进来,湘姨说:“老太太就等着你的好消息呢。”

“的确是好消息”,赵津生坐下说。

“妈,工程分三期,三年内完成。”

“三年?太好了,三年后你爸正好八十,我们能赶上给他过八十大寿”,赵老太太有些激动。

“他湘姨,你说这是不是天意?”

“是天意,老天爷也帮着您呢”,湘姨也高兴。

“三年以后你的公司就是全东林最大的公司了?”老太太还想确定一下。

“是,三年以后庞大就是全东林最大的民营企业。”

“太好了,我儿子真争气”,赵母捧着儿子的脸亲了下额头,像小时候儿子的每次进步一样。

“哦,对了,那幅画有消息了吗?”老太太问。

“还没有,据说是蒋家移民海外的时候带走了,也有说是藏在蒋家老宅的,我多方寻找也没个准信儿。”

“你爸最爱的就是洋桔梗花,他说洋桔梗看着像玫瑰,但没刺,不会时不时刺痛他,永远可以放心拥抱。”

三年之期仿佛明天就能到,赵老太太一激动又重复说着过往。

“那幅画是一束插在花瓶里的洋桔梗花放在靠窗的桌子上,就像妈妈这样放着。”

她指着自己坐的地方和桌上的洋桔梗花说。

“作者给它取名为《爱人》。你爸说名字很贴切,以花比人,就像是温柔的妻子坐在桌边看着窗外,等着丈夫归来。你爸说妈妈就是洋桔梗花,永远不会给他找麻烦,只给他最温柔的一面。”

“你们在哪见到的那幅画?”

“当年在西津的画展上,蒋翰生的个人画展。你爸非常喜欢那幅画,可惜作者不卖。过了这么多年,咱们要是能找到,作为你爸八十大寿的贺礼,他一定很开心,妈妈这一生最后能和你爸团圆一次也就知足了。”

每次回忆过往时,赵老太太总是止不住落泪,赵津生又一次伸手拭去母亲的泪水。

“妈,放心,我肯定会找到那幅画的。您今天记得写信告诉我爸我的好消息。”

“放心吧,你看,信纸都准备好了。”

……

“老爷子,刮胡刀在行李箱的夹层里,你别忘了”,林家,贾淑贤忙着给林天缘收拾行李。

“知道了,你别装太多东西,我去不了几天。”

贾淑贤手上忙着,脑子也忙着。

突然她想到什么似的,拿着电话走到卫生间。

“喂,周仕莲,你今天上班吗?……好……你等着啊……我一会儿出去就晕倒,到时候你得跟老头子说的严重点,谢谢啦,请你做脸……哈哈。”

挂断电话,贾淑贤很是得意,“活着抢不过我,死了也休想”,她嘟囔着出了卫生间。

“老爷子,时间差不多了,咱走吧”,贾淑贤拎着行李箱下楼。

“林小语,爸爸要走了,你怎么跟个死人似的不说话?”

“妈,你让我说啥?我爸走几天就回来了”,林小语面露无奈。

“你跟爸爸说路上慢点,注意身体啊,跟个哑巴似的”,贾对女儿总是闷不吭声表示不满。

“爸,你注意身体,早点回来”,林小语走到父亲身边复读。

“嗯,知道了”,林天缘领了贾淑贤的不舍之意。

“真是的,你弟弟要在家肯定跟你爸说好多话。哎呀……怎么头这么晕?”

贾淑贤说着说着竟顺着行李箱倒在地上。

“妈,你怎么了?”

“太太,太太这是怎么了?”

“淑贤,你们快打急救电话啊”,林天缘在轮椅上急得直拍腿。

英国,林语心将妈妈做的点心很认真的放好,这是妈妈最后留给她的味道,她要好好保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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