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风如鞭,驱驰飘雪来去无踪。

风逐雪走,晴日欲出,晨暮炫彩,雪原银树,迤逦无俦。

三人步如疾风,无瑕流连这清晨美景。用不多时,便已追上了李、吕二人,也不停步,只招呼一声二人也跟着飞奔起来。具万鹏在前不回头地伸出双手,打个手势,五人便离开大路,一字排开散在大路两侧,穿林跃冈,耳边疾风尖啸。

风停雪住,阳光明媚,却依旧寒冷,但这凛冽的寒气却似被湖面的宁静清明所吞噬,没有了往日的锋芒。湖面如镜,天青波碧,随着阳光洒落,湖面上闪耀着金色的光芒,粼粼波动。

隐龙池,被一片干云蔽日的广袤森林温柔地拥在怀中,由于温泉缘故,水面。树梢上积雪如棉,偶起寒风便摇曳生姿,飘飘洒洒。树挂在阳光下晶莹剔透,密密麻麻,却井然有序,在阳光下闪耀着璀璨的光芒,光影交错中尽显婀娜多姿,又映在潋滟的碧波之中宛如一幅令人陶醉的画卷。

林内五条人影足不沾地,捷如猿猱般攀枝跃树,飞速前行,紧密高耸的林子渐渐稀疏,阳光斑斑驳驳地透射在林间,光怪陆离地变化着。

林更疏,光更炫。就在五人几近林边时,一条人影自上而下背向擎天琼树倒纵而下,落势极快。眼见两丈许便坠落在地,那人右脚看似极轻地点了一下树干,人便顺势撞向对面巨树,才至中途见他拧腰折身正了身形,又援了一支光溜溜的树挂缓了坠势,如飞花飘絮般轻柔却又迅捷地攀上枝头,直立其上,片雪未落。

几人见他倒身而下时便均已或蹲或立停在枝柯之上,皆自惊叹,不动真力只凭身法可及此人者怕是不多。

仁伍距具万鹏较近,见大家毫无敌意,问道:“你的人?”

具万鹏向不远处斜靠在树枝上的龚庆春怒了努嘴:“他那巡山的大宝贝,迷空障齐峰,轻功,障眼法,追踪术简直世出无双。”

仁伍见状心下已明,此人必是龚庆春直属边鬼一员,只是不知为何具万鹏总称他大宝贝,心中迷惑,才要寻问时齐峰却以开口对龚庆春说道:“对面八个,两个林外诱敌,六个林内埋伏。”又指了指他的左边:“玉龙教五正面迎敌,七个侧后掩护,距敌三四里,相间不足一里。”他言语平淡,素衣霜丝,面容冷俊,目光寒利,鹰鼻高挺,傲然笔立,仿若拒人千里。

龚庆春仿佛并不在乎对方人数以及实力,哂笑道:“嘿,都够鸡贼的。李清平给具会长送完信去跟杨茂汇合了,你也去吧,林家有动静了第一时间汇报。还有,大宝啊,接下来我们活动范围会加大,暗记会更隐秘,后边儿你得辛苦辛苦了。”

龚庆春这一声大宝让仁伍汗毛一竖,但总算让他明白具万鹏为何称之为大宝贝了,原来是这个二百五给起的,不过看他言行倒也是不足为奇,而且按龚庆春的说法边鬼都是打服了的,那叫什么不得由着他?

齐峰对此称呼仿佛充耳不闻,环视众人,抱了抱拳道:“走了。”没有半分多言,便箭一般直射向众人身后,穿枝渡干,晃眼间融入雪林消失不见。

“大治、小吕,你们俩现在就绕到对过后边去,先让他们狗咬狗。”具万鹏道:“不过对面的一个也不能放跑喽,玉龙教那边你们不用管,去吧。”看得出他对二人实力绝对认可,二人也是话不多说,闻言即行。

龚庆春看着他俩远去的身形嘀咕道“为什么小吕不是小字后面加名字呢?小密不好吗?”

具万鹏也自言自语道:“好啊,好在我脑袋里没那么多龌龌龊龊的东西,也好在我没有随便给人家起外号的毛病。”

龚庆春抬起头看着那些斑驳的光束,问道:“具二,你终于还是嫉妒我了?竟如此恶意诋毁我这个品行正直,刚正不阿的仁人君子?”

具万鹏故作惊疑道:“老仁,你听到有什么声音了没?好像什么在叫?”

仁伍眯着眼正享受照在脸上的一束温暖,懒洋洋地从嘴里蹦出一个“春”字。

仁伍话一出口,三人不禁失笑,又要强压笑声,个个憋得面容古怪,又是更添笑料,像是童年相逗忍笑的憋笑游戏一般。具万鹏已很久没有如此开心过,此时面对生死至交和情如手足的儿时伙伴,他的双眼已笑出了泪花,迷蒙间万缕金光连成一片,幻彩缤纷中带着温暖的光明。眼泪不能让别人看到,哪怕是快乐的眼泪,同样会暴露你内心的脆弱。没有人愿意暴露自己的脆弱,所以具万鹏在泪珠成形的一刹那已动身向森林边缘攀跃而去。

林外的光更加强烈,阳光洒落,映雪生缬,万道银芒,夺目耀眼。不止雪原、雪林,湖面粼光更是亮丽刺眼,随波闪动,明艳无俦。

湖边不远靠近雪林处,两间木屋情人般紧密依偎着,给这冰天雪地增添了些许温情。屋前两个身形矫劲,敞穿着灰白罩衣,内里翻毛皮衣、皮裤的中年汉子默不作声地蹲在一笼篝火旁伸着手,烤着火。身旁各有短弓、短刀随意摆放,一个打着补丁,一尺多长,半尺多高的包袱放在篝火后方,仿佛进山狩猎的猎户,只不时四下张望,偶尔冲雪林打个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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