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静静地伫立,直到那句话像箭一般射入脑海,目光愣怔,凝视着远方逐渐逼近的火光海洋。
“嘿,阿莺,你跟那虚影斗的时候,莫不是误伤了乡亲的牛车吧?”
“没……没有!”
听见这话,沈一心中不由泛起一丝笑意,安然望着铺天盖地的火焰,领头的是一位年近古稀的老者。岁月在他身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迹,即使在火光映照下,也难掩其衰弱之态,他就如同风中残烛、雨里孤灯,或许早已被紫霄之上的圣人遗忘在这尘世间。
“在下沈一,道号紫阳,敢问各位……”
话音刚落,沈一却不知该如何继续,那些人如狼似虎,显然无意听他任何解释。一名肤色黝黑的大汉举起随身携带的棍棒,直朝沈一头颅劈去。沈一身形轻盈一闪,避开了攻击。紧接着,三两个壮汉成群结队扑来,沈一又轻松闪避,仿佛游鱼穿梭于汹涌人潮,这些人对他来说,不过是一条盲目扭动的巨蟒,企图将他与身边人吞噬。
“这是你们逼我的!”银铃般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不容忽视的坚决。
宋文手中的古剑翩然出鞘,剑气荡漾,周围的气氛为之一震,众人手中的火把瞬间熄灭,月光再次成为唯一的光源,先前的杀气荡然无存。
“我们是来救人,不是害人,偷孩子的事与我们无关!方才的一切只是误会,请你们记清楚!”
沈一首次见到那丫头怒意的模样,不禁独自笑了起来,未再多言。面对这番压力,村民们也慢慢恢复了理智,眼神中多了几分清明。那几个黑大汉放下武器,用粗犷的手掌将沈一搀扶起来,言语间满是敬意。
“小伙子,好身手,哪里学的?哪个村子的?”
沈一嘿嘿一笑,怀抱着那小孩,在众人瞩目下走过去,将孩子安全交还给他的母亲。那是一位典型的山村里妇人,面色古铜,双手粗糙异常,即便是沈一家中的长工,双手也比她细腻许多。
夜色渐浓,他们已步入一座小巧精致的院落。这里虽不起眼,却透着一股朴素的雅致。沈一环视周围,只见房前屋后遍植各式蔬菜,犹如一片充满活力的小菜园。然而,那些花儿颜色各异,形态纷繁,杂乱无章地生长,花香浓郁而混杂,让沈一的鼻子微微发酸,几乎难以呼吸。
“这位小英雄,你……”
“哎呀,多谢啦,大兄弟!”古铜肤色的大姐边自言自语边头也不回地对我喊道。
“我是个游方的算命先生,这位是……”
沈一一时语塞,目光不由自主地与那位美得如诗如画的女子交织在一起。
“他是我的朋友,我们……”
那农妇并未追问,自顾自地走向后院,挥手间似乎在准备烹饪什么。不知过了多久,一阵鞭炮似的炒菜声将沈一的思绪拉回,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四处游移。
“大姐,我们已经吃过饭了,山里的油挺珍贵的……”
“别客气,别客气!江南这些年收成不错,等过几天能进山了,我给你们打两只野鸡尝尝,我的手艺可好了……”
那人在小院后忙碌着,一边自顾自地烧菜,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沈一聊着村里的琐碎事。沈一微笑着,心中涌动着莫名的情绪,没有多言。
此时他身边的女子则靠墙闭目养神,手中的松纹古剑在灯光下闪烁着别样的光芒。
“孩子啊,你在富贵中长大,民间的苦乐你不懂……”
这句话突兀地出现在沈一的脑海中,随即又悄然消散。
“舅舅?这是千里传音?对了,那些石头!”
自言自语后,沈一从包里掏出一块仙石握在手中,轻声低语。
“是您吗,舅舅?”
话音刚落,一股强烈的困意袭来,沈一恍惚间沉沉睡去,周围的一切仿佛化为光团。
此时的舅舅不再是平日的模样,换上了华丽的衣裳,虽然那份超脱世俗的气息依旧存在,但沈一仍能感受到他那与众不同的气场。
“你入局了,对吧?”
沈一对着眼前的人微笑,不自觉地捶了捶他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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