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听邢捕头的话,才知祸起的根源在我,实在是我连累你了。”

他目不转睛观察着薛清的表情,语气真诚的一塌糊涂:“所以,我一定要帮你找到妹妹,算是我连累你的补偿。薛姑娘,你仍旧留在府上吧,也不必时时跟着我,随心所欲自由出入,可好?”说到后面有些情真意切的味道。

薛清黑白分明的眼中波光流转,显出几分犹豫不决。

谢灵运瞧她模样,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些作用,精神大振。他觉得薛清并不排斥留下来,只是理由还不够充足,让她有些摇摆不定。得再为她找几个说得过去的台阶:“对了,你不是说要教小园学武的么…”

薛清露出恍然的模样,浓眉轻挑嘴角微微上扬,说道:“我刚才是想说,我要出去一趟,办些事。”她语调轻快,口唇张合时梨涡时隐时现。

谢灵运咧嘴露出一口白牙:“明白!”,薛清这是委婉答应了。得寸进尺似的,他心里有个想法又开始蠢蠢欲动:“也教教我,成么?”

“什么?”薛清不解,歪头看他。

“学武呀,嘿嘿。”

“你还是练五禽戏吧。树上那个坑,是你撞的?”

“呃,不是我”他脸闷在枕头上:“还能是谁。”

“铁头功练的也不错。”话音刚落,人已经起身离座,腰肢轻摆向外走了。

等她背影完全从视野中消失,谢灵运才恋恋不舍收回目光。他深吸口气缓缓吐出,收摄纷乱的思绪。心里总觉得有个事情还没善后。仰起头,努力回想。想起来了,阳城寨,那货匪徒的老窝。他们虽然倾巢出动,也总有老弱妇孺守家的,说不定寨子里还藏了不少金银。

可是已过了三天了,也许剩下的人听到风声早携财潜逃了。或是被别的山寨吞并了,唉,希望渺茫!

他抱有一丝侥幸,遣人去唤来邢捕头,吩咐一番。忽然意识到什么,叮嘱他道:“你回家把脑子装上,呃,我是说动脑好好思考下计划。明天一早带人前去,金银粮米、匪寇余孽但有的全带回来。”又问他上午的事进展如何。

邢捕头一件件答得井井有条。瞿渊与牛碧峨的亲属已全都抓进大牢,家产也在清点入册。谢灵运听了暗暗点头。邢捕头走后没多久,小园来给他背伤换药。她指头触及裸背有些痒痒的。谢灵运便让她给自己抓痒。只是喊了三声,小园才从恍惚中惊醒。

谢灵运发现她脸上几道泪痕,情绪也有些低沉,诧异问道:“小圆,你哭过了?发生什么事了?”

小园闷声说:“少爷,小园方才回来时,见捕快衙役押着好多人回来,有个七八岁的妹妹,拉着我衣角苦苦哀求,求我救她...”说到这不禁有些哽咽,她平复了一下情绪,接着说到:“她手上铁链把手腕都磨破了,好可怜啊。”说完。泪眼朦胧望着谢灵运,面带几分不忍之色。

谢灵运脸上不住阴晴变幻,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怒意。确认自己可以心平气和的说话了,才开口沉声道:“小园,那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么?”虽然极力克制,语调仍然有些干涩,语气夹杂着几分火气。小园低垂着头,诺诺不言。

“他们,是刺杀少爷凶徒的亲属,少爷险些命丧他们之手。还有薛姑娘,也是被他们殃及才身受重伤。我们与他们又有何仇怨,他们要这般赶尽杀绝。若是我昨夜不幸死了,你、钱伯、三丙、四丁、府上所有的人,又会是什么下场。就像他们现在一样,铁索加颈,游街示众,或许更凄惨。难道你们就不无辜么,就该因别人的私欲而横死么?”

小园头已垂的埋进胸间,肩膀不住耸动,低声啜泣。

谢灵运终究心中不忍,她也只是个十多岁的少女,心地善良,这有什么错。他手抚着她满是泪水的脸,拇指抹去她不断滚落的泪珠,捏捏她脸,点点她冰凉的鼻尖,想要像往常一样逗她笑。小园本觉委屈,知道谢灵运已不责怪他了,反倒来安慰她想哄她开心。心中转而开始自责与愧疚,情绪再也抑制不住,泪下如雨,大声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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