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是他们三位,在场的又有几人没有囤积粮食呢。
就算不是为了买卖,也是为了自己的家人不挨饿。
谢君屹继续说着,“长史孙为才,在位二十年,共收取贿赂五千两银子;司马江晋,强抢民女三人,抢占良田数亩;县丞解元,同自己的妻弟合谋,为抢占科考名额,害死一名童生,桩桩件件,还要本官一一说清吗?”
“大人,冤枉啊,大人。”
“大人冤枉。”
三人吓的面如死灰,这一炷香的时间,就觉得天都塌下来了。
“有没有冤枉,你们自己心里清楚,将他们都带下去。”
谢君屹向来雷厉风行,也懒得同他们纠缠。
随着三个喊冤的大人被拉下去,整个宴会再次陷入了沉寂。
众人皆是头贴着胸,唯恐这位新来的巡抚大人拿他们开刀。
谢君屹的目光从众人的身上扫过,只在孟希月的身上停留了片刻。
“各位不必紧张,大家用膳吧。”
话音落下,就有丫鬟端着盘子走了进来。
待盘子放在眼前,众人才看清里面是什么,竟然是窝窝头,还是黑面的。
他们脸色难看,偌大的刺史府就拿这来招待他们。
孟希月眼神微动,拿起窝窝头啃了起来,还给孟庆祥递了个眼色。
孟庆祥会意,连忙让孟家的人吃。
有人开了头,众人又被谢君屹盯着,就算再不愿,还是吃了起来。
那些大人们,为了自己的前途和脑袋,就算难以下咽,面上也吃的津津有味。
可一直娇生惯养的公子,小姐们都受不住了,连一口他们都咽不下去。
不知谁说了一句,“怎么这么难吃。”
谢君屹没有说话,挥了挥手,继续让下人们上菜。
这次更甚,端来的是他们见都没见过的野菜。
众人不敢看谢君屹,只能望向刺史大人。
刺史大人沉声说道,“吃吧。”
皱着眉头,好不容易将野菜咽下,结果又端上来了一盘树皮。
这次无论如何众人也吃不下了。
“巡抚大人,让我等吃这是何意?”
这个时候,胆大开口的,就是新晋状元江初白。
谢君屹轻瞥他一眼,“江初白?”
“正是在下,巡抚大人有话不妨直说,何苦如此刁难大家。”
江初白盛气凌然,一副不畏强权之势。
谢君屹冷哼一声,“有何刁难的,本官不是在请大家吃饭吗?”
“吃饭?窝窝头也就罢了,这野草和树皮哪里是人吃的?”
“哪里是人吃的?”谢君屹眼神变冷,“可是城外的难民,现在连树皮都吃不上了。”
“你们眼中难吃的窝窝头,对他们来说是美味佳肴,难以下咽的野菜,就是他们平日里最常吃的饭菜,还有这树皮,是他们的救命稻草。”
“他们现在已经连树皮都要吃光了,只能等着饿死,你们却觉得这是刁难。”
一席话,将江初白说的面红耳赤,虽然他的家境也算不上富裕,可到底江秀才开了书院,他们是吃喝不愁的。
加上受灾的难民们,基本都是乡下的,他这城里的人自然不清楚,难民究竟过的什么日子。
只以为她们最多也就是今年没有收成,挣不到银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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