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桃山公加了码,直接就是百骑袭来。
苏唯来不及休息,抛掉手里已经卷刃的长刀,又从地上拔起两柄。
一柄刀,大概能砍三十来个人,尽量避开骨头省着些用,大概能砍五六十个人,这是他总结出来的经验。
而此时,已经是他第二次换刀。
……
苏唯突然想到之前自己问江河的那两个问题。
几百个人,要砍多久才砍得完?
眼睛会干吗?
他现在应该有了答案。
日头高悬。
自苏唯脚下起,人的尸体和马的尸体重叠纠缠在一起,铺满了几乎所有下脚的地方,
血腥味铺天盖地,
泥土已经看不出本色,被血液灌溉成粘稠的洼地,
头颅滚落田间,压倒一片庄稼苗,死亡与新生就这样诡异的交织在一起。
而他本人,铁甲满是伤痕,多处破损,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残碎肉屑填在甲胄鱼鳞的缝隙中,瘆得人发慌,连两只靴子中都已经可以养鱼。
三百个人,要砍半时辰多一些,这一次没经验,下次有经验应该可以再快一点。
眼睛是真他娘的干,眨了也干,不眨更干!
苏唯杵着刀柄,立在原地大口大口的喘气。
“歇够了?”
“不够。”
苏唯老老实实的摇头,这种时候没必要逞口舌之快,能多休息一息就多恢复一息。
桃山公眼睛已经睁开。
虽然是敌人,但他对这个不知道名字的小捕快起了兴趣,
以一敌数百,难得的豪杰,良平县何时出了这么一号人物?
好玩!
他想看看这样的豪杰死的时候又是何种场面。
“戏台上下,哪有叫观众久等的道理。”
“再上!”
“我艹你个老梆子,早晚让你一家人整整齐齐!”
面对苏唯的怒骂,桃山公无所谓一笑,想杀他全家,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
这一阵,桃山公不再留手,各寨的人已经死得差不多,他也已经阵斩下不下二十个临阵脱逃的山匪,再压下去,得不偿失。
剩下接近三百来人倾巢而出。
“来啊!”
苏唯抹开脸上鲜血,拔出所剩的最后一柄长刀,眼里全是癫狂,宛若恶鬼转世。
他再一次朝着山匪群里冲去,
但这一次,山匪的马群不再接纳他,绕开他分向两边,马群首尾相接,呈圆圈崩腾,将他重重环绕起来。
三百人,已经足够组成战阵。
苏唯有了不妙的预感,想要凭借步法强行闯出包围,
山匪们太过密集,他一有动向,那个方向便齐齐落下刀锋,刺出枪尖,将他逼退回来。
他们环绕着苏唯奔腾,不断用长枪和长刀刺击试探骚扰,
一触即收,也不跟他硬碰硬,让他无法得到片刻休息就达到目的。
其间还夹杂弓弩手和套马手,试图用暗箭和套马索将苏唯放倒,虽然被他避过,却也大大干扰了他的行动。
苏唯眼皮直跳,
不对劲,十分有十二分的不对劲。
这哪里是山贼,分明处处透着军伍战阵的影子,差别只是山匪的素质不如军中甲士。
这种专门限制、狩猎高手的阵型,对武师和妖魔都极为克制,能将其慢慢磨死,
不是长时间的专业训练是不可能诞生出这种配合的。
他娘的,啼阳寨问题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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