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午后,赵归暮让贴身小厮送来了一块半巴掌大的麝香,让小厮告诉李希言,自己有事暂时出不来,过两日再来拜访。
几日后,被老爷子禁足的赵归偷跑出来到同福里客栈见佐罗止言,谁知客栈的伙计送上了一封客人留下的书信前几日就离开返回家乡了。赵归暮傻眼了,他为了讨得美人欢心,被老爷子一顿暴揍,还没禁了足,他的姑娘居然走了?哦,信,看信。
“止言深感荣幸结识公子。公子宅心仁厚,慷慨相赠百年麝香,令吾感激涕零,吾能尽孝母亲病榻前。今日之恩,铭记于心。若他日赵公子有需,吾必全力以赴酬谢。有缘再见,就此别过!”薄薄一页彩云金箔宣,在日光下闪着光点,这是文墨斋里最贵重的一种宣纸。她用这样的纸书写留信,可见对自己很重视,她母亲病种不便久留,故而留信疾走。赵归暮在金箔纸的闪耀下自己给自己找了合适的借口,渐渐抚平了失望、沮丧碎裂的心,叠好书信放入胸口,迎着阳光大步离开了……
李希言在逻叶城的小院的石桌前撵药,安海再次风尘仆仆的进来。
“公子,都送走了,在河中府下面一个富裕的乡,每人给了50两,买田置地。”安海说完,进屋换了一身衣服,又去了厨房忙活,李希言继续撵药捣药,不一会又听见安海的声音传来:“哎,有新鲜蔬菜,谁家送的?这鸡蛋不错,挺大个哦……”
李希言哑然,起身进厨房看了一眼,说道“嗯?还有鸡蛋呢,估计怕我不收,故意压在蔬菜下面。
“谁家?廖婶?”安海猜到估计是她家,之前冬日里送过两回鸡蛋,李希言都没收说是留给她媳妇补身子奶孩子,只留下了干菜腌菜。
“嗯,过几日她孙子周岁了,你去打个20两足银的长命锁送去。”
“嗯,要不打两样,一个5两的长命锁,一对5两手镯?太重了小孩子带不动。”他真愁啊,公子只考虑钱越多越好,就没考虑过20两重长命锁不怕压着人家孩子吗?带吧,给孩子脖子勒出红痕,不戴吧岂不显得人不尊重送礼的人。
李希言也好笑的看看他,依然那句话“好,都照你说的办。”穷苦人家,谁舍得把长命锁挂在身上?不都是收起来压箱底吗?他俩到底谁不通人情世故啊?估计又是嫌弃我给多了,怕招来人眼红嫉恨,“中午炒个青菜豆腐吧,炖个鸡蛋羹,撒点葱花、干虾皮。”靠着门框说完又转身坐回到石桌前捣药。
“好咧”。
吃饭的时候,孙秀一身尘土的来了,小脸上满是泪水,一抽一噎的,很是可怜。“李先生,秀儿能在您家……吃顿饭吗?”
“可以的,让海叔给你拿双碗筷,你先去擦把脸。”孙秀在院中的水盆里洗了把脸,搽干净,进屋坐下,拿起筷子,狼吞虎咽起来。
待他吃完一碗,李希言赶忙又给他添了半碗,“别吃太饱,等下还有热汤,吃完饭再喝点。”
三个人默默吃饭,饭毕,李希言问:“怎么了?你娘呢?”
“秀儿娘被大舅妈二舅妈拉去府城了,说要去找姐姐要钱,三堂祖接秀儿去他家住两天,可堂祖家的伯娘不给秀儿饭吃……”,九岁的孙秀儿,按理说望子成龙的孙母,早该送他来学堂读书了,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孙母一直没来找她,李希言也懒得看他们那一家子亲戚贪婪的嘴脸、糟心的事儿,以及拎不清断不干净恶亲的孙母,所以也没有过问。看来之前的预言成真了,一时的心软糊涂拎不清,后续更大的麻烦来了。
“你舅娘来过几次了?”“不知道,秀儿在家见过3回了。”
“那他们每次来都闹你娘,你……恨不恨他们?”
“不恨,娘每次给他们钱,他们又很疼秀儿的。”这是个脑袋不怎么灵光的孩子,缺爱,急于从别人身上寻找温暖、得到认可,辨不明是非曲直。看来孙家的灵气都集中在了孙莺身上,只是,可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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