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宇看到老爷爷还是如此和善,觉得自己的做法很正确,想着,如果直接对这样和蔼的老爷爷动手,那就太不人道了。
“爷爷,实不相瞒,我得看着你,这是我的任务。”
老爷爷听了似乎有些不高兴,皱了皱眉说道:
“我都死了还这么不痛快?”
陈宇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老爷爷这么一问,突然觉得老爷爷说的很有道理,在脑子里问自己,为什么人死了还那么不自在?
见陈宇乳臭未干的样子,老爷爷有些想笑,随后说道:
“一会儿看看表演吧,我儿子请的表演团,八千块呐。”
陈宇慌忙应道:
“您儿子一定很孝顺!”
晚上七点时,巷子里已经搭好台,不少没事儿干的男女老少都拿着板凳来看表演。
主持人很有经验,说完一段流畅的开场白后就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到台上。
陈宇瞄了一眼老爷爷,看起来非常满意。
随后,一个穿着很有艺术气息的女子上台,接着有人搬上来一根钢管。
女子跳的很有力量,也很有诱惑力,台下不少人开始起哄,叫好声一波接着一波,与院子里的哭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陈宇不喜欢凑白事的热闹,完全不知道白事的舞台上是这么个表演法,艳丽的舞蹈看的陈宇脸红心跳,倒是老爷爷看的津津有味。
陈宇虽不解,但也不想多问,毕竟这是老爷爷自己的葬礼。
但后来又上来一对黑白无常,效果很炸裂,台下掌声雷动,这直接给陈宇整懵了,老爷爷看到后也是笑着对陈宇说:
“娃娃,你是真无常啊,哈哈哈”
陈宇终于忍不住问老爷爷:
“为什么葬礼上要这样表演,不是逝者为大吗?”
老爷爷像给自己孙子说话一样,十分有耐心。
“娃娃呀,我就是逝者,我看的不也很开心吗?”
没有什么是比当事人的话更有说服力的,陈宇顿时哑口无言。
这时,院子里突然一阵骚动,老爷爷赶紧飘到院子里查看情况,陈宇一看老爷爷走了,也跟到了院子里。
院子里用木板和干草临时搭建了一个灵堂,人很多,也很挤,老爷爷一下子钻进灵堂里,陈宇只能在外边等着。
“退一退,退一退。”一个中年男子着急的让众人把灵堂口让了出来。
随后,几个人从灵堂中抬出了一个老太太。
老爷爷也跟着出来了,伏在老太太旁边。
陈宇猜测这就是老爷爷的老伴。
老太太看起来很瘦,一头灰白色的短发,脸上泪痕明显,陈宇稍微偷听了一下旁边人的私语,似乎是因为老太太太过伤心,哭着哭着就晕了。
一些年长的人觉得老太太没有大碍,提议把老太太抬进屋里休息,似乎是老爷爷儿子的中年人不太想冒险,颤抖着拿起手机直接叫了救护车。
仅仅过了一两分钟的时间,救护车还没到,老太太却突然坐了起来,盯着老爷爷的方向凝视许久,表情又惊又喜,随后声音微颤的对儿子喃喃道:
“儿啊,你爹还没走!”
此话一出,在场有一个算一个,皆汗毛直立,许是村里人心有敬畏,也或许是真的相信老爷爷灵魂未散,所有人都没有出声,静静等着老太太下一步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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