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徐福恭见陛下。”徐福叩首礼拜。

秦始皇没有回话,只是放下奏简,将两臂张开,双手平铺在案台上,抬起头正色道:“朕自二十一岁掌权以来,厉兵秣马,改制求变,十年蛰伏,韬光养晦。又历十年,顺天承命,征伐六国,统一华夏。登基以后事事躬亲,文治武功,开疆扩土,功在千秋。今日为何天垂凶兆,乱我君民心德?”

“陛下不必忧虑,是凶是吉未有定数,陛下天人合德,君民同心,自有上天庇佑我大秦,”徐福惊慌中,极力安抚皇上情绪,“天狗食月之后,我已于观星台获得天象,虽未全部参透,但臣认为与九曜星观有莫大关系,望陛下容臣几日前去探明原委,之后定能趋吉避凶,佑我大秦!”

“如此甚好,”秦始皇稍稍安心,点头道,“爱卿尽管去探明原委,朕明日让赵高去领一棚御林军协助爱卿。爱卿快回去打点一下,明日出发,尽早探明天狗食月之象。”

“是,陛下。臣告退!”

徐福到家已是深夜,夫人已经熟睡,一番洗漱之后,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他不断回想起今晚天狗食月之事,想着占天之象,大凶之兆,国家临危,灾祸将至,不禁翻来覆去,叹气连连。反正也睡不着,他索性悄悄爬起,披上襟袍,欲往庭中,以求心中宁静。

此时天气已值初秋,白天还炙热难忍的暖风,没想到了晚上已有侵人皮骨的寒意。看着院子里叫不上名字的老树,有的叶子的边缘已经开始泛黄,生机也在慢慢消退,一阵轻风吹过,有几片承受不住生命的重量,飘飘忽忽的落下。

在这淡淡的愁绪之中,徐福追溯往昔岁月:历尽艰险,辗转七国,却不被重用;归附秦朝,终得明主,得以施展抱负;二十余载,奋不顾身,终得华夏大统。

此生似已无憾。可如今大难将至,已45岁的自己又将何去何从。

他想起鬼谷子老师的话:“天下时势,神鬼莫测,知时、识势、治世,万不可逆时、生势、乱世。”徐福想到于此,便摇摇头笑道:“老东西,识势,不可逆势。天下将要大乱,不逆势,难道我还能顺势当皇帝不成。”徐福不再多想,转身回屋睡觉。

次日一早,徐福就赶到了咸阳宫,找赵高领了两棚御林军。准备出发时,赵高突然大步走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弯腰凑过来小声说:“徐大人,皇上近来身体不佳,但皇上依旧躬亲政务,令人担忧。此次如果有什么坏消息,希望你先跟咱家说一声,你我共议之后,再酌情向皇上报告,以免皇上受惊,影响龙体。如何?”徐福不屑一顾,皇上南征百战几十年,鬼门关都走过几遭,什么事情能惊到他。但徐福没有说话,只是拱了拱手说道:“明白”。便转身出发。

九曜星观距京城150里,徐福一路急行赶往。距离还远时徐福就看到,九曜观背靠紫薇山,处于半山腰上,四周古木参天,松柏森森,道观建筑整体为红色,倒是为一片青青郁郁增添了不少色彩。

到达道观门口时,徐福往里瞥了一眼。主观最为抢眼,共九层,琉璃瓦顶,房角全部卷起,有龙虎等象征雕刻。主观前方是石砌道台,四四方方,除了里角竖着的青黑大钟,已坐满了修道之人。左右两侧数间房屋,门口一尊三角青铜大鼎,再无其他。徐福不禁感慨,如此普通的道观,晴日之下,却紫气氤氲,霞光缭绕。此间必然有高人坐镇。

此时已是下午,徐福赶紧说明来意,看门童子在前领着他们去找师父。进去之后才发现,就连道台下方都坐满了人,他们将大路让出,整齐的坐在两侧,专心致志修行,对御林军的路过不闻不问。

徐福问童子今日讲道是否刚刚结束,他们为何如此整齐。童子告诉他此时已经过了讲道时间,不过师父昨夜突感不适,今日并没有讲道,他们都是自行修炼。徐福听后心里咯噔一下,有一种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

童子带着徐福一众绕过主观,来到后院内观,内观只有一层,但面积颇大,容做刮风下雨时讲道之所。徐福在内观前厅等待,看见前厅供台上摆着玉清、上清、太清三象,不觉上前行抱拳之礼,心里默默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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