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像做梦一样。”

陈泰站在大落地青铜镜前喃喃自语。

此时距他与韩道士城门相遇把酒联欢已过了半旬。

当日到底还是没让马县尉付钱。

是听说有玄门正宗来到本县的韩县令亲至,在酒楼挂了衙门账单。

没错,县令也姓韩,还是韩道人的亲叔叔。

这不巧了嘛。

韩家是陈国公族之一,族中子弟不仅在【灵鹿观】深耕,甚至还有些出挑的拜入了鹿鸣山的山门,至于历史上出将入相的更是数不胜数,家国一体嘛,懂的都懂。

韩县令大手一挥,城西还空一块地,本来是准备给自己起宅子的,毕竟县衙年久失修住着不甚爽利。

但既然陈道长要在本县建立道观,护佑一地百姓,那县令宁愿再忍一忍县衙的逼仄。

县令都这样了,后面纷至沓来的县中大户怎么不也得表示表示?

于是你一言我一语、你出工匠我有砖石、你家木器远销外国我家的瓷器也不差、我家地多可以奉养道长、我家别无长物只有女眷众多可以为道长推忧解难。

只用了一旬,一幢五进五出宅子大小的道观就建好了。

至于说建观的挑费?哎呀呀,真人你这不就见外了吗?

真人为保我县百姓安危特意远道而来,许些阿堵之物又有何妨?

再者真人在我县立业,仆役总是要的吧?侍女总是要的吧?这空荡荡的大宅子晚上区区几个人住他不冷清吗?

管事总是要的吧?徒弟哪怕记名徒弟总是要的吧?实在不行先塞进来做道童也可以。

真人现在不要?没事,小真人还年轻不知道妙处,以后总会需要的。

...

换上崭新的湖绸道袍,出门看着崭新的院子,陈泰也不免有些唏嘘。

人生大起大落着实有些刺激。

细细掰数自己过去几个月的经历,社畜、将要饿死的乞儿、忙不得闲一门心思讨好师傅想着学几手的道童、即将被处决的邪道妖人弟子、初出茅庐就要跟妖人比斗的萌新,如今竟然以玄门正宗的身份登上大雅之堂。

可谁能想到,那一册养元练气决也不过是中洲大派弟子随手便能给人的下法呢?

除了一门道决,自己更是半门比斗法诀也不会。

嗯,倒也不是没有,老道的记忆自己翻的差不多了,还是有几门小术可堪一练。

只是他想起看到的一则秘法,不由觉得世事无常。

鳏、寡、孤、独、残。

李老头是個鳏夫。

余麽麼是个寡妇。

自己是个孤儿。

刘大叔是个老独夫。

谢独脚是个残疾人。

五人生辰八字都符合要求,一同血祭炼丹可延寿半甲子。

至于是否有伤天和?都用人炼丹了还在乎这个?

之前的鬼修只攒齐了四人就被看上洞府的老道除了。

而老道见到自己本来喜不自胜,但探查一下发现资格资质尚可,便暗藏了直接夺舍的心思。

天道昭昭,因果循环,若是他当时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祭了,自己又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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