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杨戌的老爹咳嗽减轻一些,人体力也恢复了,吃得比以前多,李弘说什么杨戌便做什么。

于是这几天李弘基本没怎么出门,吃的用的都是杨戌忙里忙外,甚至花的还真是杨戌分得的那部分钱,李弘自己的一个铜子也没动。

根据李弘要求,杨戌每天买回来很多胡萝卜,此外是各种馅儿的包子。

胡萝卜直接生吃,补充维生素治疗夜盲,不同馅料的包子保证营养均衡,再加上管饱的大白馒头,每天都能吃饱。

虽然已经尽量不开火,但三个孩子每天这么造还是被惦记上了,今日终于有流民试图抢劫从内城回来的杨戌。

李弘得知这事儿的时候还有点紧张,但是上下打量了一下杨戌,却发现这小子全须全尾的,一点受伤的样子都没有。

“然后呢?那些人没把你怎么着吧?”

“给了他们一人一刀。”杨戌从两只袖子里各掏出半把剪刀,递给李弘一支。

不是前些日子用来杀人的那把。

杀人的那把已经被李弘扔了,杨戌买了把新的,拆成两半,用来防身。

李弘接过剪刀,用水沾湿,放在一边,静静等它生锈。

“你的那把也给我,等它锈了你再用。”李弘说道。

杨戌不解,问道:“为什么?”

“听我的就是。”李弘也不多解释。

然后李弘补充道:“下次你出去,看能不能搞点石灰回来。”

“做什么用?”

“没什么,有就搞一点回来,没有就算了。”

杨戌点点头,没继续问下去。

一直到第三天,李弘才终于掌握点蒸馏技巧,搞出少许像样的悬浊液,颜色比刚开始那一小碗更黄。

也正是在这天傍晚,杨戌带回来一捆芦苇管。

“找遍全城都没找到你说的那种管子,这也是管子,能行不?”

杨戌解开绳子,芦苇管散落一地。

李弘捡起其中一根,皱了皱眉,随后又舒展开来,道:“可以试试。”

翌日,李弘将两根芦苇管接在一起,又将好几根加长的管子连在简易蒸馏器上,另一端摆上瓷碗用来接住冷凝液,开始尝试这种丐版冷凝方式的效果。

“贞贞,蒜呢?”李弘边忙活边喊道。

李贞连着剥蒜捣蒜好几天,对这活已经有些抗拒,把蒜泥端过来的时候脸上写满了不情愿。

那味儿实在是太冲了。

又是一大把蒜末扔下锅,小姑娘嫌弃地拍了拍手,把粘在手上的蒜粒也拍进锅子里。

李弘盖好盖子,一边小心地控制加热的温度,一边期待芦苇管里流出真正的大蒜素。

一阵烟熏火燎之后,其中一根芦苇管子里流出一滴浅黄色的液体,李弘欣喜地用碗接住。

随后便是第二滴、第三滴。

一直积累到刚刚盖住碗底。

看颜色,浓度依旧不是很高,量也很少,但颜色更深了。

屋子里的中年人咳嗽已经减轻了许多,时不时还有力气能与杨戌交流几句,但李弘还是不敢冒险。

治好之前他是不会再直接接触病人的,就连蒙面的棉布他都是天天换。

只有买新棉布这一项是李弘自己花的银子,安全着想,花再多钱也要换。

李弘把冷凝出来的大蒜素凝液交给杨戌,杨戌小心翼翼地端进屋子给老爹服下。

第二天,杨戌还真搞了几块石灰石回来。

“你是机器猫吗?”

“什么猫?”

“没什么。”

往后一连三日,李弘逐渐掌握了技巧,冷凝出来的大蒜素溶液浓度越来越高,量也越来越大。

第四日,杨戌的老爹终于能下地。

中年男人简单披着外衣走出草屋,呼吸着久违的新鲜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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