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间里只有几支蜡烛忽明忽暗地闪烁着,

墨尧单膝跪地,恭敬地看着眼前的帝王,

凌景川靠坐在椅子上,修长的手指一下下叩击着茶台,

此时已是午夜,皇后早在傍晚时分就请他过去了,但他此时还在行宫最深处,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

“东海湾的暗桩都安插好了?”凌景川问,

墨尧右手张开,放置于心脏处,答道:“回大祭司,共计十人全部安排到了不同的村落,预计半年之后就能拿到证据。”

“很好,继续盯紧了,有任何动静都及时告诉朕。”

“切记低调行事,一旦暗桩暴露,你知道该怎么做。”

“是!属下遵命!”

墨尧毕恭毕敬地退下了,暗阁中只剩他一人,

凌景川疲惫地闭上双眼,手指按揉着太阳穴,片刻后他衣袖一挥,十步开外的几支蜡烛瞬间熄灭,留下一室的蜡味,

杜汶彻已经快跳他头上扬威了,仗着自己是开国功臣就目无王法,

东海禁止圈海养蚌的政令早就下达了,他却让自己的女儿带着整整一盒金珠出嫁,真当他这个皇帝是摆设!

云浮蚌天生娇气,只能长在东海湾特定的海域,而且三年一收,更重要的是一里海域只能存活一只,

前朝贵族爱好攀比金珠,几乎将整个东海湾都圈下养蚌,一时间渔民无海可出,只能拖家带口地南下前往更凶险的海域,

曾经繁华的东海湾渐渐没落,最后沦为空港…

他此时心里烦躁不已,朝政后宫没一个让他省心的,每每这个时候他都想把桦蕊找来发泄一番,好舒解一下心头的闷气,

这小兔崽子天生皮肉结实,不管伤到什么程度都能自己愈合,几乎就是为他量身定制的,况且也是她有错在先,做出了对不起他的事,

折磨她,于情于理都是她该受的!

凤延殿内,

杜熙叶不停地绞着手中的绢丝帕子,帕子上的竹子都快给她扯弯了

“阿林,你说我要不要派人再去催一催?”

“娘娘可千万别这样!”

“皇上这是政务繁忙才晚来的,您要是去催,岂不是让旁人觉得您不顾全大局,想独占皇上了么!”

“依我看呀,您就安心歇着,等皇上快到了了我马上叫您!”

杜熙叶蹙着秀眉点点头,她刚想更衣,心中冒出的一个念头让她陡然不安起来,

“那个哑巴阿蕊是不是也在行宫?”

阿林一愣,又马上明了了,她安慰道:“行宫是处理政务的地方,皇上要真想留她在床上伺候,为何不把她放乾元殿呢?”

“这就说明皇上有她没她都一样,依奴婢看估计也就是用顺手了,懒得换罢了。”

听闻这些杜熙叶舒坦不少,她入宫前还想着要不要把阿蕊收进凤延殿,现在看皇上对自己这么用心,也没这个必要了,毕竟一想到凭空多一个人来打扰他们,就让她浑身不舒坦,

若是沈昭仪想打阿蕊的主意,她不批就是,反正皇后宝册在她手上,把哪个宫女调进哪个殿里也就她一句话的事,

更何况这阿蕊真要是怀了,到时候她再把人收进殿里也不迟,

至于现在…她决不允许有人打扰她和皇上恩爱相处!

门外一声通报传来,杜熙叶猛地从假想中惊醒,她慌忙站起身来,拍平整裙角的皱褶,又扶正头上的东海金珠玉簪才迈着碎步出门迎接,

“皇上…”

杜熙叶虽娇气,但仪态大方,举止优雅,简礼行得颇为得体,不愧是名门千金出身,

看着杜熙叶的样子,另一个少女的模样跃然出现在眼前,同样都是高门出身,怎么她就那么少条失教呢?

凌景川几步上前,一把抱起杜熙叶,杜熙叶惊叫一声飞快地捂住了脸,

“皇上!”

她佯装嗔怪,心里却漾出了蜜,

凌景川将她轻轻放在床上,温柔道:“柳儿想朕了没?”

怀里人如若无骨,她娇俏一笑,垂下眼睫羞涩地点点头,

“朕有时政务繁忙,柳儿就不用等这么晚了,朕的皇后要是身体抱恙了,谁来打理这后宫呢?”

“皇上…臣妾愿意等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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