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一个野丫头配一个大傻子,谁也没亏着谁了

翌日,卿府的封条被撕了。

正堂里,绿芜在擦拭着珐琅花瓶,天鹅似的细颈里插着几根长长的珍贵的白孔雀羽毛,左右几个丫鬟也将两把紫檀木雕花大椅擦得纤尘不染,而景迟站在高凳上,摆弄着古董架上名贵的青花瓷器和玉件摆设,连同墙上的山水名画、金丝楠木嵌玉足的八扇挂扇他也理了又理,巴不能摆得更端正些。

“大小姐,这盆腊梅还要吗?”

一名丫鬟抱着素心腊梅走来,她怀里倚靠着无精打采的花瓣。

“不丢了,难不成你还要留着它过年吗?”还不及卿凤舞说话,卿九思缓缓从内殿踱出来:“这盆梅好歹也是从齐王府出来的,这个主我还是做得了的。”

今日卿府解封,陆续有各路官员前来拜访,齐王爷抱恙,因而打发了卿九思回来小住,聊表情谊。

“…………”丫鬟默不作声地望着卿凤舞,眼神里带着试探的意味。

卿九思见状,精致的脸庞稍显愠怒,她咄咄地训道:“这府中打从何时起,只有一个大小姐了吗?!”

“拿出去丢了罢。”卿凤舞悠悠地坐下来斟了一盏茶,轻描淡写地吩咐道:“不属于卿府的东西,我们留着它作甚呢?”

卿九思是个聪明人,当即便知知道话里有话,弦外有音,她红润的绛唇微微地撇了撇,不作声色。

“噼——啪——啪——”

大门外响起了炮仗声,花火热烈,流光溢彩,火星稀疏,四处绽开,旋即消失。

随后,一行人抬着七八副担子鱼贯地走进来,卿凤舞起了身查看,只见箱中多是米饼、海鲜、鸡鸭鱼峰等,种类繁多,奢侈披糜。

“小姐!”绿芜喜中带惊,小心鬼祟地把卿凤舞拉到旁边:“小姐,这些全部是聘礼啊!”

“你如何知道的?”卿凤舞问。

“呐,这是喜饼、八式海味、三牲、酒,这是四京果:龙眼干、荔枝干、合桃干和连壳花生,寓子孙兴旺,亦含圆满多福,生生不息之意;这是四色糖,即冰糖、桔饼、冬瓜糖和金茦,表示象甜密,白头到老。茶叶、芝麻即[油麻茶礼],表示一经缔结婚约,便要守信不渝,绝无后悔。”绿芜指了指其中的一只箱子:“小姐您瞧,那里边放着帖盒,内有利是、聘金、饰金、龙凤烛和一幅对联、无骨透脚青香、大鞭炮和大火炮、龙凤成对喜镯。”

“这是何人送来的?”卿凤舞拉住一个抬箱人,轻启朱唇问他:“可是送错了地方?”

“错不了,这种事错不了!”那人点头哈腰,谄媚地弓了弓背:“天底下哪有圣旨出错的道理呢?”

圣旨…卿凤舞心中似悬挂着千万个称坨,沉甸甸地往下拉扯,看来昨日皇帝还真的准了齐长风的请奏。

绿芜不明就里,既吃惊又好奇地伸长了脖子问:“什么圣旨?”

“你不知道吗?昨日里,齐二公子入宫请旨,要娶卿大小姐为妻。”

那个人笑答。

“这……皇上……准奏了?!”

绿芜一听是二公子,急眼了。

“这不挺好的吗?”卿九思抬起手掩着小嘴儿嘻笑道:“要我说,一个野丫头配一个大傻子,不就是天造地设,谁也没亏着谁了。”

“……………”卿凤舞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拂袖转身回了后庭。人生几何,自己挖好的坑,总归要跳的。

——————————————————————(我劝你做一条规矩的分割线)

午饭过后,下起了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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