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欧阳迹正坐在疯狂旋转的副驾座椅上,因为操作失误,或者说欧阳迹完全没有操作,导致座椅无法达到平衡。在预设制的条件下,降落伞自动打开,但却是朝下落的方向喷出。欧阳迹连着座椅一头栽进了伞里,就感觉昏天黑地,难以呼吸。他倒还不知道自己在空中,只是因为窒息感双手乱舞着。还好伞因为他的歪打正着恢复了本该有的形状,但已经错过了安全高度。

战斗机落下的地方已经离岸边很近,很多有船的渔民纷纷开着船去一探究竟,并且有人赶紧拨打了110和120,因为他们看到了有个摔得变形的尸体浮在了水面。

正当渔民们搜索着、把变形的狄哥打捞上岸的时候,只听有人大喊一声“小心头上!”,欧阳迹也直勾勾落在了海里。在难以控制的速度中,欧阳迹带着座椅激起了巨大的浪花,把周遭的渔民和船只都吓了一跳。因为他是保持坐姿落水,巨大的反弹力让他的双腿立马折断,也震伤了他的内脏,立马晕了过去。然后整个人呈现跪姿,一个大座椅整整压在他的身上,整个脑袋被海水淹没。

周围惊魂不定的渔民赶紧上前去抬起了欧阳迹,并解开了他的座椅,将他放在了平坦的渔船上。欧阳迹因为剧烈的疼痛大叫了一声,吐了几口海水,又沉沉睡了去。施救者中一名经常出海的船员摸了摸他的鼻息,以为他快坚持不住了。

很快警察和急救医生便赶到了现场,警察迅速封锁了那一小片海域,而医生则固定住了欧阳迹断掉的两条腿,给他带上了氧气罩,送往医院抢救。可怜的狄哥已经毫无生命迹象,于是医生便给他整个人盖上了白布,也带回了医院。剩下的,只是一群准备发抖音的渔民。但他们不知道的是,所有在此时此地产生的消息均不可能传到外界去,即使有最一开始传播出去的,也被很快中断删除了。后续会有专门的人找这群热心人谈话,毕竟这种超出常规的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从巴西利亚到最邻近的美国领土佛罗里达州的迈阿密,也有大约六千公里的距离,如果是将飞碟速度提到最快,也需要八个小时左右;加上欧阳娇思四架飞碟的能源问题,直飞到美国简直是痴人说梦。因此她必须寻找一条路线,一条媒体传播不发达、国内信息较闭塞的路线。

她需要再吸很多很多的顽力来保护己方的飞碟,因为美国的军事能力稳居第一,也许还有不少隐藏实力。因此,以最饱和的状态去迎接美国大兵,能够增加胜算。

欧阳娇思先是命令凌海和凌风,让为数不多覆盖着灵膜的六个人造人均分成三波:前两波作为牺牲品,将灵膜源源不断返回给四架飞碟,保证飞碟数量不至减少。具体而言便是第一波先去就近有人的地方吸食顽力,然后再赶紧飞回补充给飞碟,而第二波在第一波“觅食”的时候负责伴飞,起保护职责;当第一波回来把灵膜传给飞碟时,第二波又出去“觅食”。前两拨互相转换身份,持续给飞碟输血。

最后一波人造人便是做开路先锋,必须保证经过的地方是有人口且相对安全的。

然后,欧阳娇思将地图拿了出来,发现最保险和相对快捷的路线只能是沿着巴西先去委内瑞拉吸食一波,再到波多黎各,这样便能既不耽误时间,又能一路采集,保证计划按着成功的路线行进。她不敢再拖,拖得越久,给其他国家、特别是中美的准备时间越长,越可能出现未知的因素和不利的计划。

设定好路线后,欧阳娇思给凌氏兄弟看,凌海和凌风也觉得这样的安排确实稳妥,通过打击美国、控制大国首脑从而威慑、禁锢第三世界,将伤亡控制在了最低。

凌氏兄弟倒不是不尊重生命的那种人,但他们对第三世界的人毫无感情,看着他们就像看着一堆肉一样;况且他俩的镜像人早就被抓过来禁锢着,因此也不觉得毁灭一些地方的人会波及到自己、或有啥道德层面的影响。他们只知道,这些第三世界的人都是未来可以变现的钱,都能源源不断给他们贡献无穷无尽的顽力。

拥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高端原材料的群体,不管在哪个世界里,都是寡头般的存在,掌控着乃至操控经济发展大权。

此时以美国为首的外国专家们汇聚一堂,正在对回传的战地视频进行逐帧研究,发现了两个现象:一个是在众多图片中,他们都能看到靠近飞碟的人和飞碟有一条非常不明显的连线,完全透明,但是其周围对光有折射或是某种影响,导致连线的轮廓显现了出来;其次便是这种折射在飞碟身上也有,并且是时而强时而弱的,感觉是和吸收的人群数量相关。

这些专家们得出了一个大胆的假设,就是飞碟是抽取了人的某些能量作为屏障,且这股能量很集中,因此TNT吨数当量较低的导弹根本没法穿透这股能量,因为爆炸的能量太过分散,无法击穿一点。

专家们很着急,如果提高TNT吨数当量,如使用战斧式巡航导弹,有接近二十万吨TNT,那么飞碟附近的人都会被炸个一干二净,国际舆论也会变得完全不可控。

但吨数小了就好比给飞碟挠痒,无足轻重。

有美国学者提了使用核弹,但被大多数其他国家的专家否决了。

专家们还否决了不少其他提议,但自己也毫无办法,一个个只能抓耳挠腮。

现在,除中美外,此时全球其他大国正在对早先欧阳娇思派出去的、抗无坚不摧的机器人,说是对抗,其实就是领导人全都躲了起来,和机器人玩起了捉迷藏。

另一面的中国科学家们却与美国的结论有些不一致,他们也发现了那层膜,但认为之所以打不破那层膜,不仅仅是量级的问题,还可能包括能量形式这一课题。

大致来讲,能量形式可分为八种:

第一种也是最常见的便是机械能,它有包括动能、重力势能和弹性势能。以动能为例,比如快跑撞向木板,木板瞬间四分五裂,其中撞击的能量便是动能,其主要由质量和速度决定;重力势能由质量和高度决定;弹性势能由劲度系数和形变量决定;

第二种为分子式能,主要是分子间相互作用力产生,为内能的重要组成部分,可以理解成在某个状态,分子间维持稳定所具备的能量;

第三种为辐射能,包括各种电磁辐射,如光和热的辐射;

第四种为光能,是光子运动对应的能量形式,由发光物体所释放;

第五种为磁能,便是磁场能,可以简单理解成带动指南针偏移的能量;

第六种为电能,这也是最常见的一种能量,比如电视机通电才能有节目的呈现;

第七种为化学能,主要为发生化学反应时产生的能量,但它会转变成热能或其他形式的能量再传递出去;

最后一种便是让人闻风丧胆的核能,通过核反应从原子释放能量,和动能类似,也是和质量与速度相关。

以中国专家的看法,如果飞碟保护膜的能量来自人类,而人类的能量来自于各种食物并产生化学能,食物又是在太阳能的作用下茁壮成长,因此归根结底很可能是太阳能作为保护膜最底层的能量模式,亦或是中间形态的化学能是主要成分。化学能就不说了,已经尝试且失败了。而太阳能属于氢氦聚变的热辐射能,所以以电磁辐射去进行保护膜的攻击,也许能更有效。而“有效”则体现在同形式下不用去单一追求能量量级了。

在中国专家的假想下,其他形式的能量确实能够影响和损耗保护膜,但是因为类型不同,其他能量需要变化或者更多做功后才能“攻击”保护膜,因此即使初始能量很高,但造成的伤害微乎其微;而同类的能量不需要有做功转化的步骤,这时只需给一个大的动能给到电磁武器,那么在电磁与保护膜撞击的时候,动能便能推着电磁“撞”向保护膜,从而挤压飞碟,造成破坏;如果电磁量级达到一定临界,还能击穿保护膜,直接损伤飞碟。

好巧不巧,此时中国正好研制出了以电磁为推力的电磁炮武器,那这个推力装置——电磁,便正正好好可作为攻击保护膜的武器。虽然电磁释放的一百兆焦能量离核武器差距还是很大很大,但胜在足够集中,并且还能够最大限度降低飞碟附近工作人员和平民的伤亡。

中国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加紧赶制缩小版的电磁武器。即使不太确定一百兆焦的能量能否“撞”动甚至击穿那层保护膜,但死马当做活马医,总好过束手无策。

话说此时第二平行世界中,欧阳迹在头痛欲裂中醒了过来,他又猛地开始锤自己的头,但记忆却像碎片般支离。他好像看到了蓝色的和白色的东西交杂着,看到很多人跑来跑去,还很嘈杂;又好像看到了穿军装的,还有穿白衣服的。大家都很忙碌。

他的眼神很散乱,这扇窗户还并没有透光,心灵的屋子里漆黑一片,思绪混乱。

他又感觉到有点疼,他动动手,又动动脚,却又不知道具体什么部位痛,但下体很难受。

渐渐地,欧阳迹终于聚起神来,发现自己在浅蓝色的大房间里,躺在只有医院才有的大病床上,身上挂满了仪器,还输着液。

“咳咳。”欧阳迹本来想说句话,却变成了短促的咳嗽,他突然发现自己嗓子很干,浑身难受。

“醒了!悌总醒了!”原来床边二十四小时均有护士守着,这个值班护士刚好在他手臂旁浅浅睡着了,听到咳嗽一惊醒,便去找医生们去了。

“悌总?啥悌总?”

还在欧阳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时,王菁带着一队医生走了过来,喜形于色。

“悌总!你终于醒了!”王菁俯身抱住欧阳迹,快速且小声地说了句“你是欧阳悌”五个字。

欧阳迹还是一脸懵,正准备询问怎么回事,只看王菁挤眉弄眼,五官都挤变形了。

“先让医护团队给你检查一下,悌总。我就在旁边守着,顺便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我都给你讲一遍。”

“是这么个样子,”王菁顿了顿,“几天前呢,在与迹入海他们的那场海上大战咱们确确实实是输了,输在了对敌方的太过轻视。但你母亲成功的进到了第三平行世界,现在理应也进入到美国领土,只不过不算太顺利。这个属下之后详报。那天异常混乱,迹入海联合了很多反抗组织一起搞我们,所以有一段时间我们失去了你的踪迹。幸好有渔民发现了你,然后当地政府和我们有点关系,这才移交给了我们。”

欧阳迹也不笨,知道王菁是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告诉他一些关键信息,免得自己在装欧阳悌的时候露出马脚。但是王菁不是欧阳娇思忠心耿耿的下属么,他是不可能叛变的。那也就是说,自己镜像人的间谍都渗入到核心情报层了,这才导致王菁的信息有误?

欧阳迹没说话,等着王菁继续说。

“平海镇那头也遭到了暗算,迹入海合着国安局的人断掉了我们的灵膜生产基地,下属侥幸逃了回来,但也无颜担此大任,因此希望悌总对我进行降职处理。”

“这个,这个,嗯,特殊时期,需要像王菁这样的精英来替我分忧解难,所以这个事情咱们以后再看怎么解决。”

“谢谢悌总给我将功赎罪的机会。”

此时医生也检查完毕。

“断肢都恢复得很好,如果没有……”

还没等主治医师说完,欧阳迹睁着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叫到:“什么断肢?是说我吗?!”

主治医师同情地看着他:“悌总,你的两条腿粉碎性骨折,很多骨头都穿出了肉,大腿以下都保不住了。你现在之所以感觉自己能控制下体,是出现了幻肢。”

“不是幻肢,我是真的能感受到我的腿啊!”欧阳迹带着一丝丝哭腔大吼到。

主治医师求助般地看了一眼王菁,然后叹了口气,带着一帮医生们退出了病房。

这里是一所苏州的医院,主要投资方便是一家做充电桩的民营企业,背后的大老板便是欧阳娇思,因此医院其实就是欧阳娇思的医院,很多重量级的医生们也都是欧阳娇思花重金挖过来的。

“迹兄弟,你受苦了。”王菁见医生们都陆续出去了,便一只手搭在了欧阳迹的肩膀上,又叹了口气。

王菁把“迹”字说得比较含糊,也不怕监控那边的人听出来。

“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就是一个考古学家,考古学家!我为什么要参与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为什么?!”欧阳迹情绪越发激动,声贝逐渐提高,表述着内心的恐惧与不满。

王菁吓了一跳,欧阳迹如此大声嚷嚷,很快就得暴露。他拿起电话打给了监控室的人,让他们暂时不准监控声音和录音。

监控室的人官位很低,只能乖乖听话。

“我不知道现在说这种大话对你是否有帮助。但每个人一出生就注定带着使命,只是绝大多数的使命都是最基础的,比如教育好自己的孩子,让自己的小家越来越幸福…”

“所以这样子不好吗?”还没等王菁说完话,欧阳迹就不耐烦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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