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向来是个觉少的人,其实说是觉少,但应该说的是失眠,疯子很久以前就这样了,也经常被失眠折磨的神经错乱,毕竟长时间不合眼休息,神经也是受不了的。

今日却不知道怎么回事,疯子躺在床上后就陷入了睡眠。

瞎子看着身旁睡着的疯子,心底里叹了口气,自己这个兄弟的命比自己还苦,起码自己是知道父母是谁,疯子却不清楚。

和疯子认识那么多年,瞎子也从疯子的口中知道一些事情,比如疯子失忆过,七岁前的记忆完全消失,这也就导致了疯子对自己的身世不清楚。

瞎子的心底里一直有一个猜测,但这个猜测太过荒唐,瞎子也不敢向疯子去求证。

这个猜测的来源,是因为疯子身上的香味,疯子的身上一直有一股淡淡的异香,香味淡到若不是亲密接触,都察觉不到。

这个味道,瞎子在别的地方闻到过,今日也闻到过。

瞎子看着身侧熟睡的疯子,也闭上了眼睛准备休息,明日还要赶路,可得养精蓄锐。

疯子睡着后,却做了一个梦,梦里还是那个疗养院里,在一个房间里,灰白的墙皮上满是血痕,仔细看就能看出来这些痕迹都是抓挠出来的,屋子里的摆设并不多,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四角上的锁链,锁链被固定在墙上,另一头固定在一个女子身上。

女子身穿白色的长裙,长裙却染上了血迹,疯子看不清女子的脸,女子坐在地上,长发乱糟糟的垂落在地上,屋子里的地面上还满是没有干涸的血迹。

看样子这些血迹应当是刚刚才出现的,和血迹混在一起的,是坐在地上的女子,还有被浸泡在血迹里的长裙和长发。

这个温柔的女子抱着自己,用手指当作梳子,细细的给自己梳着头发,却不在意自己身后的一片狼藉。

女子温柔的看着自己,自己看不清女子的脸,却知道女子的脸上满是疼爱,女子张开嘴喊自己的名字,但疯子却怎么听也听不清。

女子的嘴里哼唱着莫名的曲子,曲子没有词,但却让疯子觉得足够安心,疯子伸出手指想要抚摸女子的脸,却怎么够也够不到,明明女子就在自己的眼前,疯子却触摸不到她。

疯子知道她是谁,是母亲。

疯子已经很久没有做梦了,也很久没有梦到母亲了,梦里的母亲依旧是那样的温柔,她会给自己梳顺杂乱的长发,会轻轻拍打自己的背哄自己入睡,会小声喊着自己的名字。

可疯子早已记不清自己叫什么了,也记不清母亲口中的话,唯一记得的就是这支曲子。

这样温情安详的梦并不长,因为疯子知道这个梦过不了多久就会变了,疯子贪婪的看着自己的母亲,想要再看清一点,再看清一点。

当疯子觉得自己可以冲破这层迷雾的时候,房间的门被打开了,走进来了几个身穿白色衣服的人,将自己从母亲的怀里夺走,自己眼睁睁看着母亲发狂的模样却没有任何办法,因为疯子知道这个梦是发生过的,自己并不能在梦里改变它。

改变这个已经发生的事实。

梦里的母亲想要挣脱锁链,将自己抢回去,但失败了,这群身穿白衣的人将母亲按在地上后,注入了一针药剂,母亲瘫软在地,手伸向了自己的方向,口中不断的念叨着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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