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盛景年就让人送了两张江城场音乐会的门票。

江鸣野简单谢过后,揣着票飞去了江城。

这次宋知荆没去商演,他在单位拦住了她。

她好像怎么都胖不起来,看得他心里着急。脸上也总是一副苦相,化再美的妆也挂着忧伤。

“你怎么又来了?”

她手里攥着一个掉了漆的保温杯,也不看江鸣野。对于他的突然出现她见怪不怪了。

“因为想你。”

江鸣野说得极其自然,但也是事实。这次来见她,心里要比以往迫切些。

他还特意换了身新衣服。

黑色西装套装,衬衫比外套颜色浅些,配了一条银灰色的亮面绸领带。单看衣服有些晃眼,但穿在江鸣野身上并不觉得张扬。

“你现在说话越来越轻佻了。”宋知荆只当他是开玩笑。

“今天不找你吃饭。”江鸣野低头踢了块小石头,石头哒哒哒蹦到了路边的灌木丛。

“嗯,我也不想陪你吃饭。”她这张嘴,在江鸣野面前是一点亏都不愿意吃。

“我是吵不过你,六年前我就知道。”男人嬉皮笑脸。

六年。宋知荆的睫毛忽闪了一下。原来跟他在一起已经是六年前的事情了。

“赏脸看场音乐会吧。”江鸣野从口袋里掏出来两张票。

票根上印着盛景年的单人半身照。

这次的音乐会宋知荆知道,行业内炒得很火,一票难求。本来也是要他们团配合演奏的,但当时已经决定竞标盛老的节目,这边就搁下了。团里的朋友都忍不住地惋惜,毕竟盛景年才刚刚拿了英国卡莱弗什国际小提琴金奖,是中国第三位获得此殊荣的人。而获得这个奖项的第一位中国人是他祖父,盛国清。也是她的恩师。

宋知荆明显地怔了怔。

“你认识的,”江鸣野淡淡开口,“这票就是他给的。”

盛景年没有在国内的音乐学院读书,但因为知荆是盛老爷子的学生,经常去家里上课,一来二去的,跟她老师的孙子也熟了起来。她喜欢叫他“景年哥”,但后来江鸣野吃醋,她就只叫他“景年”。

当年她突然离开,老师的电话、景年的电话她都狠心没接,如今让她去参加盛家的音乐会,她自觉没脸。

“我没跟他提起你,他或许也不知道我们俩的关系,我只说想带一个朋友。”

江鸣野知道她的顾虑。

他觉得有点烦躁,伸手想抽根烟,却发现自己身上连个烟盒都没有。

“我不去。”宋知荆准备走人。

“你不是说过吗,生命不止,热爱不休,怎么,现在连看场音乐会都不敢了吗?”

他难得的,这次没有被她惹恼。

他也想通了,他不慌,岁月漫长,这么慢慢哄一哄也不是不可以。

“要是想明白了就上车。”

江鸣野不惯她,转身坐上了驾驶座。

他从车里翻出来一条黄鹤楼香烟,拆了后徐徐抽了起来。

大概抽了两根烟的功夫,宋知荆拉开了车门。

什么也没说,坐上了副驾驶,系上了安全带。

音乐会的地方俩人都熟,就在芦台音乐厅。

他带她直接坐到了视野最佳的位置。

节目单两个人瞄了一眼就放下了。不同的是,江鸣野瞄了一眼什么都没记住,宋知荆瞄了一眼什么都放进了脑子里,都是些耳熟能详的世界名曲。

音乐会分了上下两个半场,前半场就是最著名的小提琴协奏曲目《梁山伯与祝英台》。

盛景年站在舞台前侧偏左一点的位置,和指挥、整个乐团配合得当,默契地挥弓下,一首曲子就有了感情有了律动,一下子活了起来。

宋知荆听得泪流满面。

“感动了?”江鸣野翻着她的小包,替她找着纸巾。

她点点头。

一半为爱,一半为热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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