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地,张子墨从地上爬起身来,他的眼神冰冷如刀,锐利地盯着眼前的张志远。他沉声喝出对方的名字:“张志远!”

张子墨心里感到一阵混乱,他已经记不清上一次有人敢正面对他动手是什么时候了。如果不是那个名义上的父亲,他早就将对方列入了自己的死亡名单。

在他的记忆里,即使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刻,也没有人敢正面对他挥拳,更别说像张志远这样直接踹他一脚了。

这让子墨心里感到既憋屈又好笑。他自嘲地想,或许这一脚,就当是了结这一世和张家的因果吧。

张志远看着刚刚站起身来的张子墨,他没想到自己的一脚会造成这种效果,心里也一阵不是滋味。

在学校,张子墨总是尽量多吃些饭,因为他知道,一旦放假回家,有的时候他甚至都吃不上饭。而且,因为经常被栽赃陷害,他也经常会受到家法处置。

在张家,规矩森严,仿佛每一条规定都是针对张子墨一人而设。尽管家规明确,但似乎其他家庭成员总能设法绕过这些约束,比如错过了正餐时间,他们总能在房间里找到藏匿的零食来充饥。

十六七岁正是一个人生长发育的关键时期,对于食物的需求本就比平时更为迫切。

然而,张子墨却发现自己在这个重要阶段,身体的需求得不到应有的满足,他感到身体的亏空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严重。

回忆着前世自己这个时候的遭遇以及现在自己正在经历的状况,压抑了千年之久的情绪又重新出现在了这副身体上。

徐慧兰,家中的女主人,从一旁注意到了气氛的紧张,她急忙上前,一边拉住张志远,一边焦急地劝道:“行了行了,别生气了,先吃饭吧。子墨你也过来一起吃。”她的声音中透露出母亲的担忧和急切。

张志远在徐慧兰的劝说下,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确实有些过激。他的目光软化了一些,心中的怒火也渐渐平息。他默默地走回餐桌旁,重新坐下。

张子墨看了看张志远。但他并没有回到餐桌,而是转身继续朝楼上走去。

徐慧兰见状,连忙上前想要拉住他,同时大声呼唤:“子墨快来吃饭,你爸也是担心你这么晚才回来。”

张子墨停下脚步,转过身来,轻松地摆脱了徐慧兰的手。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冷漠,声音平静而坚定:“张夫人,你好好看看那边桌子上,有我的位子吗?”说完,他不再停留,转身继续向楼上走去,留下徐慧兰站在原地,满脸的无奈和忧虑。

徐惠兰下意识地回过头去看了看餐桌,虽然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惭愧,但更多的是紧皱的眉头,显然对张子墨称呼她为“张夫人”感到不快。不过,她很快也意识到了什么,缓缓放下了手。

因为老七一直在外地上学,这次是偶尔回家一次。但就因为这次偶尔回家,原本没有她的位置变成了没有张子墨的位置了。

本来再多搬一把椅子就能轻松解决的问题,但她却在整个晚餐时间里都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尽管全家人都在抱怨张子墨不知道在哪里鬼混,但似乎全家人都没有发现这一张缺失的椅子。

张志远还想再说什么,但当他看到已经坐满的餐桌时,心里一阵不是滋味。

尽管如此,他的嘴上仍然不依不饶地抱怨道:“你这个小子,这么晚了还在外面鬼混,天天不学习,整天不务正业,我教训你几句难道不应该吗?我怎么能生出你这种逆子来。”

张子墨差点笑了出来,但转念一想,这似乎是张家人一向的风格。

他仍旧平静地反驳:“张志远,你对我很了解吗?”说完,他再次转身,坚定地离去,再也没有回头。

张婉婷,坐在餐桌一角的大姐,此刻心中的困惑如同一团乱麻。

她的弟弟,自从三年前回归家庭以来,一直是个沉默寡言的存在。然而今天,他似乎变了个人似的。

工作忙碌,让张婉婷几乎未曾真正关注过这个弟弟。她总是忙于自己的事业,忽略了他的成长和变化。今天这一幕,让她感到陌生和不安。

与此同时,老六张梓萱满脸幸灾乐祸的表情,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狡黠。虽然不敢明目张胆地发出声音,但她的嘴角却挂着一抹得意的笑。

这个张梓萱,是对张子墨最坏的那个了。从一开始,她就在张天赐的诱导下,天天戏弄着张子墨。

虽然一开始她觉得多个弟弟挺好的,但在张天赐一直污蔑和引导的情况下,傻白甜张梓萱也就越来越嫌弃她这个亲弟弟。

而此时,张天赐心中暗自窃喜。他看着张子墨径直走回房间,“砰”地关上门。

一进房间里的子墨就直接有气无力的蹲在门口,他告诉自己,他不在意,他真的不在意了。

可是为什么,他的心仍然如此疼痛?是因为这具身体的原因吗?他的身体还在止不住的颤抖。

尽管子墨的意识是仙帝的意识,但他的身体仍然是十八岁的身体,或许是身体里原本的灵魂和记忆让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

他曾经威震八方,如今竟然在这里,因为所谓的亲情而颤抖。

过了一会,身体的颤抖也停止了。子墨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

如果让那些老家伙知道,他们肯定会笑死。

在这个灵气极度匮乏的地球之上,他要想让自己的身躯和灵气产生交互,那就必须得借助于某一种媒介才行。

而像这样能够作为沟通桥梁的天地灵药,其本身就是相当难以寻觅得到的稀世珍宝。

尽管人类可能暂时还没办法将这些灵药的功效全部都开发出来,但光是日常服用也足以起到强健体魄、滋养神魂的作用了。

关于张家的一些事,他可谓是非常了解。遥想前世,他曾在京都颠沛流离,历经无数磨难后才惊觉,原来自己在张家所承受的种种不公待遇竟然统统都是张天赐的栽赃陷害!这个人不仅设计诬陷他,还妄图将他置于死地!

起初,他天真地认为只要自己不去跟任何人争抢什么东西,那张家应该还是能容下他这么个无足轻重之人的吧?

只可惜啊,现实却狠狠地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让他深刻领教到了人性中的偏见究竟有多么可怕且不可理喻。

然而时过境迁,如今重活一世的他已然不愿再去过多纠缠于过往的那些恩恩怨怨了。

毕竟在他看来,继续执着于那些已经发生过的事情根本毫无意义可言。

此刻的他心中唯一想搞清楚的便是,难道造成这一切悲剧的罪魁祸首真的就只是张天赐一人而已么?

难道说张天赐曾经犯下的那些错误就当真没有其他人知晓内情么?呵呵,说到底其实也不过是自我安慰、自欺欺人罢了……

张家所有人对自己根深蒂固的偏见,才是导致这一切事情发生的罪魁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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